第十一章 祝酒[第2页/共2页]

他的声音宏亮且带有磁性，一时候统统人都侧耳聆听着。曲子的调子与莲儿方才所唱别无二致，只是词句均改成了精美的雅言，听起来荡气回肠。莲儿的脸上微露惊奇，没有推测座中竟有人能听懂歌词，但她的神采很快便转为了融融笑意。

暮色四合，建章宫外北风吼怒，几名宫女迈着芊芊细步仓促入了堂中，盘中的美酒泛着凛冽的寒光。大殿上红烛高燃，映照着屋内的温暖如春，席间推杯换盏、谈笑晏晏，琴师在帘后续续弹着雅乐，钟鼓齐鸣。

她时而绕着瓷杯飞舞，时而以足尖点于杯中，作飞天仙女状，行动生姿，剪水双眸几次放送秋波，欲语还休。

莲儿扯过身上银纱，绕于指间，美丽地舞动着，如行云流水，翩跹摇摆。方才连饮几杯后，她的双颊出现淡淡红晕，衬得一张娇媚的面庞艳胜桃李。

“凛冬有幸寻芳至，殿前歌舞醉留行。公子把酒樽前笑，一杯未尽情意迟……”

所幸梁忠植并不介怀，他端着酒杯起家，目光炯炯地望着莲儿，倒是俄然启声回唱了几句祝酒歌。

待歌舞暂告一段落时，方氏回顾望向高阳，缓缓开口：“陛下，本日穆羽莲郡主到臣妾宫中略坐时，提起想在宫宴上献歌一曲，为大师扫兴，正巧陛下也曾说过，有好久没有听过绿绮之声了，臣妾便将琴借于了她。现在琴瑟在御，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帘幕后，有人铮铮拨动琴弦，奏响乐曲。莲儿委宛开口，声音清澈动听，且歌且舞。她唱的并非大齐雅言，而是一种吐字绵软的方言，腔调热忱弥漫，中气实足。

穆离轩站起家来，浅笑着冲席首举杯，然后抬头饮尽了杯中之酒。高阳也拿起了杯子，却只是表示性地抿了一口，倒是高湛站起家来，目光沉沉，与他对饮了一杯。

莲儿轻巧地起家，来到堂下，外罩的银纱慵懒地挽在臂上，缀着银饰的长发披覆于暴露的双肩，藕臂白净，左手端着一碗满溢的清酒。她悄悄地立了半晌，世人的目光便都集合于她的身上，一时无人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