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求琴[第2页/共3页]

祯哥哥，她在内心曾几度默念这个词，总感觉分外熟谙。

歌姬们莲步轻移，点于银盘之上，且歌且舞，容颜妖娆。兰溪一身华裳，款款自花丛走出，手持白玉笛，朱唇轻启，奏起渺渺浊音，散入秋风满绫罗。

是前日在月半居遇见的那位叫离轩的公子。而与他同来的，鲜明便是在乐坊中见过的那两姐弟。

子歌虽说得轻巧，但她本身比来又何尝不是常有恶梦呢？梦里年幼的她，一遍遍看着母亲惨死面前，看着冲霄火焰吞噬宫闱，耳边却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低喃。

“别再唠叨这件事了，让我享用几天温馨日子吧。”莲儿闻言，孩子气地捂住了耳朵，转过甚不肯再听他说话，

“感谢歌儿姐姐。”他笑得一脸甜美，让子歌也心头一软。

“这有何难，你们且随我来吧。”

离轩站在车前，目光通俗，唇角含笑。

一曲歌毕，又是满场喝彩，姐姐们便也四散到各桌去谢礼。子歌也离了背景，到厨房取了些糕点，便去拜见那三人。

“入乡顺俗，到了大齐就要尊敬本地的风土情面。”离轩轻抿着茶水，姿势文雅，他的语音非常完美，若换一身装束，便全然看不出是外埠人。“等你嫁过来，脾气也得收敛一点，不然夫婿反面，今后便难以安生。”

“也没甚么，只是发觉姐姐身上的胎记独特罢了。”隔着一层薄衣，子歌悄悄拂过那片胎记，它竟模糊透出了红光，却又只是一刹时的错觉。

“方一炷香的工夫，安歌女人便把我的弟弟mm都收伏了，实在是短长。”他调侃道，端倪带笑，“多谢令堂割爱，莲儿明日大宴献舞，正缺一把好琴。”

“如何了？”红裳从镜中瞥见她神采有变，便问道。

“娘，这三位是想来求罗绮的。”子歌大略地说了说事情委曲，娘似有些难堪地蹙起眉。

吹破残烟入夜风。一轩明月上帘栊。大宴即至，彻夜，将无眠。

“这里的点心哪有哥哥做的好吃，我可吃不惯，还是别点了。”莲儿心直口快，透着浓浓的外埠口音，非常敬爱，隽隽便只好低头沮丧地坐着。

“我要吃点心，哥哥。”隽隽坐下以后，仿佛颇觉无聊，便开端四下张望。

前庭里歌声缠绵，子歌坐在帘幕后，面前摆着那筹措绮琴。昨日乐铺的张店东刚把琴和玉笛送返来，看他的举止间仿佛仍然有点惊魂不决，子歌内心悄悄感觉有点好笑。

红裳正于屋中换衣，子歌掐准了机会，用心假装莽撞地闯了出来。但见她一时惊奇，将衣衫覆于胸前，子歌却眼尖地见到她纤细的脖颈间挂着一根银链。

“哥哥，莲儿说得不错吧。姐姐公然在这里。”一个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穿堂而来，子歌余光中瞥见三个身影在台下落座。

“远远便听到这琴声了，出去一看，确切不俗。”

子歌还记得在青鸾报中读到前太子、现在的淮南王高祯的名字时，娘曾随口说了句“他畴昔待你甚好”，便杜口不提了。但在子歌的脑海中，除了那日谢邈冠礼时她恍忽间瞥见的威武背影外，竟没有留下一丝关于高祯的影象。

“当然是来看你……”莲儿正喝着茶，倒是不谨慎呛了一口，轻咳了几声，方持续说下去，“看你的琴。”

“哥哥，你说话如何跟这里的人一样，都那么别扭？”

“好，那我也不跟你说文绉绉的话了，实在说的人又何尝不累呢？”她挨着莲儿，在榻前坐下，“莲儿，我一向非常猎奇，你们穆氏一族的神力，可与巫蛊之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