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城[第2页/共2页]

当时火焰伸展至竹林深处，大片竹叶燃着，收回清脆的崩裂声，浓烟密布，热浪滔天，而林宛便孤卧于潭边，双目微睁，似有未平之愿。阿谁场景，一向深深印在她内心。

“姐姐……清算……”穆离隽在睡梦中呢喃了几句，翻了个身，又沉甜睡去，睡颜让人不由莞尔。

子歌起家，略带抱愧地将手中的土屑拍尽，想着明日路过集市时再给穆离隽买几个小玩意。她将那幅舆图也收了起来，一并放在了行囊中。

“我当然愿助你家仇得报，但我更想许你安然二字。”

“阳明十二年，忠烈侯杨宇轩羁留泸州，拥兵自主。镇远将军何怀以招安之名讨伐，诛叛军五万于衡水……”谢允的声音垂垂转弱。

不知不觉间，她的十指已握成拳，再伸开时，那陶土泥人已被她捏为碎屑，一点点随风而散。

“统统谨慎。京中再见。”

这是她的父亲，大齐建国功臣，忠烈侯杨宇轩，也是厥后被诬告拥兵自重，全军淹没于故里的罪臣杨氏。

羊皮纸四角微微翘起，处于纸卷正中，便是中州，有常、凉、幽、泸、青、雍、荆七州并立。北部常州独当一面，为杨家旧属；南部临海，有荆州、泸州两地，绫罗城便位于泸州本地；雍州居于三州环绕当中，但因其恰处于琴川河套地区，膏壤千里，江都亦是以为六朝古都，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处。

“歌儿乖，跟爹爹一起骑马去。”

“绫罗城……子歌，就此别过。”

而南部则是无人测量过的南疆，向来归属于南诏穆氏，丛林密布，相传有神通庇佑，帆海时除非有本地人带路，不然难以找到方向。

“好，不愧是我杨宇轩的女儿，将门无犬女！”

“我手中另有青鸾报，另有你，有赵姨娘、谢伯伯等人互助，虽知此行必定凶恶，但我并不担忧。”

“阳明十一年，忠烈侯杨宇轩北伐蛮夷，将五万骑，步兵踵军后数十万人。”犹记恰当日，谢允神采飞扬，指导江山，“宇轩至漠北，与鲜卑左贤王战，斩获首虏七万余级，封狼居胥山乃还。北州境内自此十余年无战祸。”

子歌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了本身的右手。

子歌坐于下首，一时听怔了。

“我只怕，本身对前路一无所知，没法全然应对诸般变局。”

穆离轩轻声长叹。

“子歌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