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城[第2页/共2页]

“歌儿乖，跟爹爹一起骑马去。”

他倚靠着庭阶，凝睇着她，眉宇间舒展着化不开的悲悯。他那双通俗的眼睛，仿佛一潭清幽的池水，能等闲停顿诸般思路。

在她醒来的第二天起，这具躯体便也跟着影象垂垂复苏。曾经操琴作画的双手，竟也能长剑横空，巾帼不让须眉。她偶然逼迫穆离隽与本身过招，竟也能拆解数十步。只是，她尚未忆起，究竟是谁传授了本身技艺。

“我当然愿助你家仇得报，但我更想许你安然二字。”

将门无犬女……

子歌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了本身的右手。

“绫罗城……子歌，就此别过。”

“好，不愧是我杨宇轩的女儿，将门无犬女！”

“我手中另有青鸾报，另有你，有赵姨娘、谢伯伯等人互助，虽知此行必定凶恶，但我并不担忧。”

子歌坐于下首，一时听怔了。

那方木案上摆设着近一月以来京中的天书，现在已整齐地垛堞于包裹中。子歌把它们都一一分门别类，誊写在册，群臣、诸侯、亲王……她畴昔一贯不爱理睬时政，现在却埋首恶补。她的身后便挂着一帮手绘舆图，是谢允特地为她制作的，他每日饭后都会抽暇来到屋中，为她点拨一二。

“姐姐……清算……”穆离隽在睡梦中呢喃了几句，翻了个身，又沉甜睡去，睡颜让人不由莞尔。

这是她的父亲，大齐建国功臣，忠烈侯杨宇轩，也是厥后被诬告拥兵自重，全军淹没于故里的罪臣杨氏。

“好，好。”

子歌悄悄抿唇，神采和顺地拾起被子，搭在了他的身上，又谨慎地把被角掖好，然后拿了阿谁泥人，坐在书案旁把玩着。月光亮白，映照于她的侧脸，看起来如一副简笔勾画的仕女图。

她虽背负兴亡天下的谶言，但雄图未展，却先亡了家。

当时火焰伸展至竹林深处，大片竹叶燃着，收回清脆的崩裂声，浓烟密布，热浪滔天，而林宛便孤卧于潭边，双目微睁，似有未平之愿。阿谁场景，一向深深印在她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