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木瓜[第1页/共2页]
“当年林宛携你来到绫罗城时,我便得了消息,仓促赶去乐坊里一见,当时你尚年幼,还喧华着想上私塾。现在一晃经年,你已快成年了,这些陈年旧事,也不该再向你坦白。”
“这卷轴又是何物?为何上面有翠翘和娘的笔迹?”
那遒劲兴盛的柳体,除了娘,哪另有第二人能写出?
子歌蓦地坐起。
子歌悄悄舒了口气,回身徐行拜别。
她放下了那策书,见桌上另有几个卷轴,此中一个精美小巧,纸张通透如绿玉,她忍不住拿起来细细打量。
“谢伯伯,你早就晓得我和娘的身份吗?”子歌问道,“这些年你对我们多有照顾,但是杨氏旧人?”
两人又闲谈了半晌,子歌便告别拜别。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觉得好也。
她只能日日躲到这自幼便熟谙的私塾当中,希冀能在老练之言里偷得一点安然。
笔迹熟谙,却像是嫁入赵府的翠翘所书。
子歌侧卧于花树之下,轻风拂过,几片米白的花瓣落在了她的书上。私塾中书声琅琅,悠然沉醉,但她却心神难安,没法像畴昔一样专注。
莫非谢伯伯在太学苦读多年,倒是在研讨外族笔墨?
谢允吐气,轻声说道。
“南诏穆氏使团进城;澄江王湛并刘豫章、方浚逸二人下榻赵宇府;八月半设席府中。”
一时无事,她便将尚书拿起来顺手翻阅,只是,翻到那打湿的几页时,她忍不住惊呼出声。那些注释的字段中,模糊有其他笔墨闪现而出,倒是她看不懂的笔墨。
谢邈……谢伯伯!
赵姨娘……公然不出子歌所料。她畴昔便猎奇,既非亲故,赵姨娘为何允她母女在乐坊中藏匿多年,一再包涵。此人来人往的东风十里,又处于航运关键的绫罗城,自是信息最麋集之处。最难消受美人恩,一曲清歌入耳,才子在怀,任谁不会把本身所为之事吹嘘一通,以博卿一笑。想必这些年乐坊里收支的歌姬乐工,有很多都是赵姨娘安插于各处的眼线。
子歌内心生疑,再往下看,却见有人用朱砂红笔批道:“谋取高湛,以平旧怨。”
所幸……
“是。我本是杨氏家臣,自幼与你父亲姑姑一同长大,厥后蒙侯爷之恩,送我入京读书,师承太傅。”谢允微微皱眉,仿佛忆起痛苦之事,“厥后宫中有变,杨后早早便将族中家臣斥逐,我只当是受命出京行差,却没想到,这一去便是再无归期。”
她正兀自入迷,没留意谢允已排闼进屋,将她现在的神采窜改尽收眼底。
“青鸾报这些年来一向在汇集当年逆案的证据,只是那幕后黑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太少,实在无从动手。林徒弟便转而追随启真镜的下落,想让宝镜返国后,借穆氏之力为杨家昭雪。”
“穆氏启真横出世,千载枭雄问策间。当年萧氏定天下,便是借了启真镜之功,窥得天意。只可惜他玩物丧志,将这国土拱手让与旁人,天下大乱,启真镜也是以失落。”谢允击掌长叹,“‘五年之期,中秋降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启真镜最后一度现世,便留下如此谶言,天下可谓无人不晓得,当年你出世之时,连陛下也是龙颜大悦。”
那年在乐坊中初见之景还历历在目,却没想到,连这一点也是有过往原因。子歌冷静听毕,又指了指桌上那绿玉卷轴。
只是此时私塾尚未放学,子歌便来到谢伯伯的书房里等待。她随便地坐在席上,见有几本书整齐地摆在桌前,上回她在谢逊屋里失手弄湿的那策尚书也在此中。
谢伯伯与娘了解多年,又是前朝太学博士,想必对杨氏之案会有所体味。并且本身一贯视他如叔父,或许他能在这件事上为本身指导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