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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歌纪》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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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荷塘[第1页/共2页]

子歌抿唇轻笑,冷静地跟在了前面。莲儿学雅言也不止数月,听她说来,三年前南诏王便请了女官传授,但却仍然能让人发觉出她的南音。不知穆离轩当初又是苦练了多久,方能将雅言说得如此毫无马脚,与齐人无二?

高湛谛视着她,神采如常地答道:“这片荷塘郁郁青青,景色甚好,本王也是刚从母妃殿中出来,在这里立足小憩罢了。”

子歌低着头,不敢喘一口大气。不太短短数十步的间隔,她却感觉时候过得非常迟缓。

她闭上眼,影象里的高阳模糊还是阿谁‘皇上姑父’,是会在花树下推着她的秋千、将进贡的奇珍奇宝顺手赐给她的人,是阿谁指着她笑语道“高氏答复,杨氏为辅”的人。而现在,他却成了赐死本身百口的凶手,虽说这件事的祸首祸首另有其人,但这份易变的君心,却让子歌非常心寒。

杨氏失德,巫蛊为乱,宜移厥后位,杨氏余辜,一概伏法……

“先去未央宫吧。”高阳沉声说道,声音沙哑沉重,倒是与印象中相去甚远。

高湛看着她,唇角蓄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郡主曲解了,本王一贯不谙水性。不过这处荷塘甚浅,倒也与人有害。”

“起来吧。”

“恭送皇上。”

莲儿忙扬起笑容,应道:“感谢……皇后娘娘美意,请……女人带路。”

她因说不惯雅言,吐字时便有些许结巴,固然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字正腔圆,但连成一句时却不免有些奇特。绮南却不觉得意,神态恭敬地在前带路。

高湛单独一人站于廊下,负手而立,望着远处在风中倾倒的莲叶,如有所思,全然不似方才从暖阁中出来那般志对劲满。见来者是绮南,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移向了她身后的莲儿。子歌心头一惊,忙低下头假装恭敬,恐怕他认出本身。

莲儿款款见礼,矜持地回道:“多谢王爷顾虑,莲儿……统统安好。”

子歌正想着,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肘,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方发觉本身的双腿在久站以后又经方才吃紧一跪,已有些发软,颀长的指甲悄悄堕入了掌心当中。

三人出了方才那片园子,又在宫中兜兜转转了几处,子歌想着苦衷,只顾走路,一时没留意,倒是拐入了一处临湖长廊中。固然两旁风景已大改,那片荷塘却涓滴未变。此时塘中莲花已残,只余下莲叶真真,一如那年夏季她与刘豫章在此贸冒然救起高湛时的旧貌。

“奴婢是绮南,代皇后娘娘来请郡主到椒房殿略坐。”她甜甜笑道,冲莲儿施了一礼,行动洁净利落。

莲儿脸上毫不讳饰地暴露了绝望之色,倒是被高湛尽收眼底。

对那名奥秘公子的调查尚未有切当成果,莲儿却贸冒然在这位最有怀疑的幕后黑手面前冒然发问。若让这只狐狸晓得,莲儿对那位公子非常用心,不知他又会想出甚么把戏来操纵这一重干系。

她抬眼望向穆离轩,见他几不成见地摇了点头,唇角微微扬起,仿佛笑她如此沉不住气,但眼中却又有怜悯之色。她站定脚步,稳了稳心神,方向他莞尔一笑。

她的心跳得极快,脑筋里乱糟糟地想着母亲被当众斩首的景象,和她厥后在青鸾报中读到的当年那些冷冰冰的圣旨。

能亲手逼死嫡妻,残害好友,废黜亲儿,却仍然面不改色,转眼便另立新后,拔擢新欢,如许的九五之尊,该是有多么城府,又有多么的无情?

待走到拐角处时,子歌方透过余光悄悄瞥去,却见高湛仍然立于原地,定定地谛视着远处那片荷塘。时冷风拂过,他眼里的清冷之意,闪现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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