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父子相疑[第1页/共2页]

宁玉凤略一迟疑：“皇上，祖上循例，老臣不敢妄议国政。”

程铨紧了紧毛领子，看着沉沉的夜色，叮咛道：“先去文华堂。”

宣德帝听他话语间将任务尽数引到汪家，知他和宁玉凤的意义一样，就是别再究查了，再究查又能如何样？

“都传闻了？”宣德帝端起茶喝了一口，又叹一口气。

“有话就直说吧，现在朕还能希冀谁？当年我们几个刚起事之时，多同心！可这天下到手了，民气也变了！个个都不满足，周家要朕当个传话天子，以是周家没了，安家这些年赚够了钱，又给安大独子赐了那么好的出息，还不对劲！还想谋个外戚铛铛？也没了。就连宋玙、宋琰，当初多听话的两个孩子，都变了……”

程铨不敢出声，眼观鼻鼻观心稳稳听着。

宣德帝的语气透着股颓废尽儿，眼眶也湿了，越说越有哀意：“坐这个位置，当真难哪。陪着朕一起走过来的人，也只要你和宁玉凤了，许绎若还肯问世事，当也能替朕分分忧啊！”

之前他还以为，本身算是一个胜利的父亲，十多年的郡王生涯，让两个儿子都不似他们兄弟当时候，从小就斗得你死我活。

宣德帝缓缓点点头，程铨说话总能说到贰内心儿上。

宣德帝挥挥手，让给他按揉太阳穴的庄青萱先行退下，闭着眼问宁玉凤。

宁玉凤见宣德帝生机，并不惶恐，头垂得更低，阴柔的声音缓缓道：“小的这条命，是早给了皇上的，非论存亡都跟着皇上，只要您这一个主子。只是，现在为了皇上的安稳，此事，就此作罢吧！“

程铨眼露犹疑，想一想，还是开口道：”现在龙子只余秦王，二王相争之局已解，老臣觉得，圣上另有一事需防。“

骨肉阖墙，天家极之常见，但轮到自个儿儿子身上，他还是肉痛如绞。

程铨微浅笑着，略沉吟一下，再抬开端来，很有些欲言又止，”皇上。“

“哼。”宣德帝冷哼一声，一挑眉：“还没轮到他当你主子呢，你就先怕起他来了不成？”

”皇上！程阁老来了！“外头有小寺人隔着帘子通报。

宣德帝缓缓抬起半扇眼皮：”朕何尝不知，究查起来又有甚么用？但朕，就是想听宋琰跟朕这个当爹的说说实话！也不知从甚么时候开端，这父子间都隔着万水千山了！“

宣德帝握着茶杯，茶水的热气升腾到他面前，面前的金龙银凤墙帷纱幔，猩红繁华团花地毡，另有九龙玩耍的蟠龙柱，都恍惚得似幻景普通，他神采又微微恍忽起来。

”你放心，朕明白，此事，不会再细究下去。“

程铨显是来得仓促，呼吸间还带着喘，和宣德帝见过礼，退到一旁宁玉凤搬来的方凳上坐下。

程铨辞职，出了门，随行的小寺人领着他出了乾清宫殿门，外头侍从当即上前替他披上灰鹤大氅。

更何况他也没有后宫乱政毒害皇子如许的事，宋玙和宋琰对他都算恭敬，也够听话。

就算是宋琰搞鬼，弄死了宋玙，他还能要宋琰偿命不成？

“请他出去。”宣德帝稍稍坐直身子，宁玉凤忙起家赶过来半扶着他，又将他身后往直拉了拉，让宣德帝靠在上头，方退往一旁，表示其他几个小寺人和宫女都先退下。

宋琰既然敢对太子动手，那他这个当爹的，怕也有伤害了！

程铨咬了咬牙，吸一口气方道：”防秦王不甘。“

宣德帝听懂了他的意义，重点在最后一句，只要后宫有人，再添几个儿子不是难事，去了一个宋玙，不必过分忧愁。

宣德帝晓得程铨不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