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夫子别走[第2页/共4页]
“男儿识字肄业是为有朝一日贵显诸侯,兼济天下百姓,你所求的又是甚么?”夫子看了我好久,缓声问道。
初春的阛阓一扫夏季的冷落,除了来交常常的各国贩子以外,背着粮食来换物的农户也有很多。到了晡时,我们换得了一釜的粟米和三尺细葛布,本想并着货币子一同交给哑婆,但在浆水摊前却只找到了她的儿子奚。
“不是的!”我忍不住大声辩驳,“我求识字是为了想晓得甚么是对甚么是错,甚么是贵甚么是贱,甚么是这人间的运转之道,何况我不就是因为不晓得这些,才冲犯了夫子吗?再说了,夫子,如果你能把我这个小女子教好,不是更显得你有才学吗?”
夫子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又为他做了些甚么呢……
四儿神采一窒,叹了口气,特长揉了揉我的脸轻声道:“连着哭了那么多天,脸都瘦了一圈。好了,别难过了,我们该往好处想想不是吗?”
游侠儿用剑挑起我的下巴,调笑道:“想不到秦地另有如许的美人。小儿可驰名字?家住那里啊?”
我实在从未当真想过这个题目,只感觉冥冥当中有一根线紧紧地牵着我,对我而言,书房里的那些书卷比锦衣美食更吸惹人。
告别了奚走在回府的路上,四儿一向笑眯眯的,嘴角漾着两个酒涡,表情格外的好。而我却因为奚的一句话沉重万分。
夫子原是晋国人,自小聪敏聪明,勤奋好学,但是他的不幸却源于他有一个博闻多智,通天彻地的同胞弟弟。在晋国,大家只识蔡墨却不知人间另有他蔡书一人,他一向活在弟弟的暗影里,最后还因为一个女人,被亲弟弟赶出了晋国。
“我就留着这个吧,其他的东西打个承担,要趁日中集市上人多的时候从速换了去。”我把陶鸟装进了贴身的小挂袋,又和四儿一起把值钱的东西包了包,去了西市。
“你罢休!”
这是一条两指宽绣双排云纹的青色腰带,是我前年事末做给夫子的,却从未见他用过,当时觉得他嫌我手工粗陋不肯用,现在看来或许是舍不得用。
我冒死想要甩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死紧,嗤笑道:“故作矜持但是想替你父多讨几个币子?”随即右手猛地一拉将我拦腰举抱起来,往他马背上放。
我一听立马把木棍扔得老远:“不不不,我觉得夫子家遭盗了。”
“竖子在理!你放我下来!”我尖叫着像条俄然被扔登陆的鱼,使足了劲挣扎,却无济于事,他的手臂像个铜箍死扣在我腰上纹丝不动。
“你明天如何又来了?百姓女子不能学字,你家将军也实在太妄为了。”夫子冷哼一声,捻须凶道。
见游侠儿被打,围观的人开端大笑着起哄。我趁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敏捷拉起坐在地上发傻的四儿,扒开人群逃了出去。
夫子家贫,能拿来换粮食的东西实在未几。
我从记事开端到八岁,打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打过,哪一处被打了最痛,哪一处被打了最晕,内心晓得得清清楚楚。
奚接过东西跪倒在地连连称谢。本来哑婆已经病了好久,因为家里拿不出多余的口粮去请巫医,以是一向拖到现在。现在有了我们给的东西,哑婆的病也许就有救了。
“如何又掉眼泪了?”四儿拿帕子悄悄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伸手把腰带从盒子里拿了出来,“蔡夫子现在也用不上了,你还是本身留着做个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