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匪君子（二）[第2页/共2页]

<!--章节内容开端-->“你们……吃过了吗？”我想对于安说点甚么，憋了半天只问出了这一句。

这个晋人晓得的可真多啊……

待到太阳西沉，将军终究放下书卷。

阿藜，阿藜是谁？我贴在阿娘的怀里问。

“那你……”于安欲言又止，他用手臂支起家子俯视着我的眼睛，抿唇道，“阿拾，你的眼睛，为甚么……月光下你的眼睛……”

一盏青铜跪俑树形灯由下至上共七只灯碗，待我踮着脚将它们一一点亮，全部房间便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橘黄色光晕。我对劲地点了点头，将火石塞回本身怀中。一回身，却发觉将军正站在我身后。

他一怔，随即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言喻的哀色，他赶紧想要解释，可我已经把脸转走了。我这双眼睛是我身上最深最丑的一道疤，他看得却揭不得。于安无法地躺了下来，我背对着他。过了好久，他把头悄悄地靠在我的肩胛上，如梦话般说道：“阿拾，你晓得吗？在楚人的传说里，山鬼是住在大山里的神灵，她喜好戴着香草花冠，骑着豺狼奔驰在丛林里。她很孤傲，但她生得很美，比人间的女子都要美……”

“远，走路或许需求半年，坐车快一些，顺风的时候能够坐船沿渭水一起行至浍水，晋都新绛就在浍水旁。你问这个做甚么，你想去晋国？”于安把身子朝我靠了靠。

“都等着你呢，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四儿在我腰上狠狠捏了一把，痛得我呲牙咧嘴，她方才解气，高欢畅兴地捧出一只带盖的黑陶敦放到我面前。

这黑陶敦原是将军盛熟黍、熟稻的器具，因为裂了一个大口儿才被四儿从家宰那儿讨了来。我晓得，凡是她拿出这只黑陶敦，就意味着这一顿有好吃的了。果不其然，栗子粉蒸菰籽（2）饭，饭上竟然还放了两片薄薄的酱红色肉脯。前次吃到肉是甚么时候，七个月前夏祭的时候？我咽了口口水，伸手便要去抓那肉脯，四儿一声轻咳，我赶紧昂首对于安道：“你是客，你吃肉。”

滚雪球，塑雪俑。塑一个你，塑一个我，塑一个他。乌黑的月光下，三个雪堆的小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夜的寒气在它们身边满盈，它们洁白的面庞上却有晶亮的笑容。

“小儿可驰名？”将军一撩衣摆在我面前蹲下。

“诺！”我用力点点头。

我闭上眼睛，听于安在我身后絮絮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