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踌躇别故人,困顿遇子期(下)[第2页/共3页]
岳山打量了那人一番,撇撇嘴:“我看不像,他们说的那人,年纪比公子你还大,怎会是这个少年。”
吟罢落指铿锵,琴音也更加如泣如诉,催人泪下。吕安立在一旁,亦被他的琴声所打动,表情垂垂跌落谷底。忽听“砰”得一声清响,吕安抬眼望去,一根琴弦回声而断,琴曲停止于一声孤绝的悲鸣,久久方散。再往嵇康脸上看去,昔日风韵超脱的明朗面庞,此时蒙上了一片暗淡愁云,没了熠熠风华。
“仲悌今早来家中找你,我出门相迎,他看你不在便在门上题此字而去。”嵇喜缓缓道,“‘凤’乃仙鸟,仲悌如此赞我,当然甚好。”
公元242年,魏齐王正始三年。嵇康举家移居山阳,临行前吕安与之依依惜别,将一名厚交举荐给嵇康,让他凭手札前去相见,此人名为向秀,字子期。
傍晚非常,嵇康返来,远远便瞥见自家府门上写着大大的一个“凤”字,立时认出乃吕安所题,不由忍俊不由。他入得府中,见嵇喜正与母亲坐着饮茶,便道:“二哥,你是否瞥见府门上的字?”
吕安拱手道:“二哥,我来找康哥,他是否在家中?”
我友焉之,隔兹山梁。谁谓河广,一苇可航。
吕安见嵇康不在,怕出来以后嵇喜又对他问东问西,说些宦途功名之事,便摇了点头:“不了,我明日再来吧。”
“阿都向你提起我?”嵇康忽得眸子一闪:“莫非你就是……”
少年接过酒坛,饮了一大口,立时呛得咳嗽起来:“谁,谁不敢与你比?不过要看比甚么。”
嵇康与岳山来到黄公酒垆,方才撩袍而入,便闻声一人半醉半醒的声音:“樱娘,再给我拿坛酒来!”嵇康朝说话的人看去,只见那人只要十5、六岁年纪,一身绿衣,正抱着酒坛痛饮。再往脸上看去,虽已经醉意深沉,双颊绯红,但仍能够看出此人面庞非常清秀,眉若浮烟,眼似流星,眸如墨点,浑身高低皆披发着一股钟灵毓秀之气。
嵇康见他固然大笑,但神采与话语中皆有掩不住的苦楚悲意,便上前抢过他的酒坛,正色道:“你说,比甚么?”
嵇康与岳山一前一后在街上逛着,忽见前面有人围在一起群情纷繁。岳山忍不住猎奇:“公子,我上前看看去!”嵇康无法地立在一旁等待。过了一会儿,岳山笑嘻嘻地过来道:“公子,我闻声他们在群情一小我,说此人整日在前面的‘黄公酒垆’中喝酒,喝醉了便俯倒在老板娘身边呼呼大睡,毫不在乎男女之礼,就连这老板娘的丈夫轰他,他也不觉得意,还是常常畴昔饮得烂醉,老迈不小的人了,还是如此不通情面油滑。公子你说,此人好笑不?”
嵇康对身边的岳山道:“他们群情的,就是此人?”
吕安见嵇喜入得府去,本欲就走,但看了看嵇府的朱漆大门,忽得哈哈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支笔来,舌头舔了舔笔尖,扬手在大门上龙飞凤舞地题上一个“凤”字,写罢大笑而去。
“比,比悲伤……”少年说完伏倒在酒桌之上,显是醉死畴昔。
嵇喜饮了口茶:“瞥见了,乃一个‘凤’字。”
岳山一指火线不远的酒旗:“就在前面!”
“这是我家中的柳园,我姓嵇名康,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嵇康听了哈哈大笑:“二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凤’字拆开来,便成了二字,乃‘凡、鸟’也!”
却说嵇康与岳山回到家中,母亲孙氏的病情已好了很多。一问之下,本来是前日受了些风寒,加上两个儿子均不在身边,心中顾虑才致病倒了。现在见到嵇喜与嵇康均安好地回到家中,孙氏的病也好了大半。嵇喜一见嵇康,便将他狠狠责问了一番。嵇康也不辩白,任由他数落了半天。嵇喜数落完,气也消了很多,便与嵇康交代了一番移居山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