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情怀渐觉成衰晚[第2页/共3页]
另有很多喝醉了的兵士,三五成群,走来逛去,有人捧着酒坛子大喝,有人已经醉了,倒在地上。
两人说谈笑笑返来,还是干活,用饭,早晨便通铺而眠。秉娴心中有事,睁着双眼,毫无睡意,听到身边一个个鼾声四起,鼻息沉稳,又有人磨牙,有人做梦喃喃地,她心中却翻来覆去,一好似大海波澜,荡漾扫涤,动个不休。
秉娴道:“天然不是……”周参军眼神有些凌厉,道:“那你听不听?”秉娴急道:“听,如何不听?参军大人说的话,我是句句都听的,从不敢违背。”
眼睛当中,模糊地有甚么涌上来,秉娴合上双眸,心中道:“哥舒九,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秉娴翻了个身,头皮顶上模糊作痛,是当初他那一抓,硬是揪着头发扯出去,伤是未曾伤,但内心头伤了,且伤的绝狠。
暗中当中,似又能看到那双眼睛,带着冷绝的冰暖色,看一眼便能将人冻僵。那只手,铺天盖地,如来佛擒住孙猴子一样,叫人无处可逃。
秉娴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摔,“哐嚓”一声,酒坛子摔得粉碎,秉娴擦擦嘴角,红唇一挑,双眉英扬,迈步向着大帐方向而去。
季南转头,见她双眸微红,道:“哥哥,风吹了眼睛么?”秉娴一怔,旋即笑道:“没有风,吹甚么?是方才进帐子,不谨慎被帘子打了一下。”季南点头,道:“是我胡涂了,这几日都毫无一丝风,说来真是古怪。”秉娴道:“边疆之地,便是如此,不敷为奇。”
秉娴说道:“多谢参军关照。”周参军沉吟半晌,说道:“那么,你是承诺我了?”秉娴正如有所思,闻言便漫不经心肠道:“啊?……承诺。”周参军眉头一皱,说道:“你过来。”秉娴有些警戒,道:“何事?”周参军道:“过来!”秉娴只好走上一步。
秉娴便同马房的世人聚在一块儿,一道长木桌,五十个兵士坐着,大块肉,大碗酒的上,极快地便眼酣耳热。秉娴做做模样,喝到一半,找了个借口出来。
半晌绿芜出来,秉娴一把拉着她手臂,转头看鸨母道:“对了,我办事不喜有人旁观,触怒了我,甚么也做得出!”双眉一扬,杏眼圆睁,一股杀气腾腾。鸨母打了个颤抖,笑道:“这哪能呢,不会有人……”
因是天子生辰,这一日,举国欢娱,不动兵器。这远在边疆的军中也是一样,且从将军到兵丁,“高低同欢”。
秉娴轻拍她背,道:“没甚么……如许何尝不好。”绿芜放开她,望着她的脸,道:“我这才晓得,为何相爷恁么看重女人,我先前,还觉得……”秉娴苦笑,道:“连我本身也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如此。”绿芜缓缓摸过她的脸:“女人,你必然受了好些苦。”秉娴道:“都是值得的,好歹我还活着。”绿芜凑过来,悄悄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女人……”泪落如雨。
秉娴将她抱入怀中,道:“我救你出去,送你到个山明水秀的处所,没有兵灾,也没有恶鬼,让你安闲过日子。”绿芜道:“那女人呢?”秉娴道:“我另有些事要做。”绿芜一惊,起家看向秉娴:“女人你执意要找那恶魔么?”秉娴微微一笑,道:“绿芜……你不消担忧,如你所说,我已经不是昔日阿谁甚么都不懂的闺中少女了。”绿芜定定看她,最后只是无言地将她抱住,喃喃道:“那好,女人你想做甚么,那就尽管做罢……只恨我不能帮上女人……”
秉娴拉着绿芜入房,将门一关,绿芜道:“女人,怎这么快又来了?”秉娴拉着她到床边,道:“我被人盯着,不能安闲就来,只能得空偷偷来此次,你记好了,今早晨你留意些,见了火光,有人吵嚷起来的话,你别慌,就在这门口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