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第1页/共4页]
天象有异?李睦摸了摸鼻梁,眼角的余光瞥到张昭垂目沉吟,而老将程普则面露焦心不解,两相一对比,就模糊明白了他话中的意义。
这话一出口,他本身也俄然认识,昔日不肯给他们涉足盐务,是怕他们借机屯盐,激发公众生乱,从而摆荡孙氏的声望。而现在,以盐场的产量,他们如果要屯……
既然如此……
周瑜挑了挑眉,也不反响,只与李睦视野一触,目灿若星:“瑜克日观天象有异,夏久而不雨,秋初而无凉,似有大旱之象,江东六郡之农运全仗水利,逢旱若不储水,纵不至如北地田荒农废,但也没法以养军需。正因于此,瑜特请调盐民开蓄水源,得主公之准。”
“快去罢,见了公瑾让他省了那番争论,速去猎十二对活雁来。”吴太夫人打趣了一句,李睦想到周瑜之前提及“猎雁”时的景象,不由一下子笑出声来。
盐场晒盐是李睦主持不错,其惊人的产量和充裕出来的人力物力也是实实在在的。但这些人力该如何调配,如何安排,哪怕他们打算得再公道,都要得孙绍允准!
以晒盐为进身之阶,李睦固然早就有这筹算,但详细如何实施,却一向没有细想过,最多只在旁人将晒盐之功归于“孙权”头上时才出言否定。周瑜用本身的名誉为阶,以姻约为由,最快也是最有效地将她的名誉推立出来,想得不成谓不殷勤。
孙绍见她面上并无不虞,弯了弯唇角,重重点了点头。
茶盏上方缓缓袅袅的热气仿佛一起熨到心口,李睦红着脸,拿起茶盏轻抿一口,转而抬眼望着吴太夫人微微一笑:“多谢太夫人成全。”
论争术,从未曾上阵的顾雍又怎能够是周瑜的敌手?待他终究发觉盐民底子就未能到船场时,已经追之不及。大怒之下,一状告到了李睦面前。
孙绍扁嘴――他承诺周瑜用盐民开水利时并不晓得李睦对这批民夫已有旁的安排。
只是顾雍生性谨慎,还是不放心,又诘问道:“此才吴郡一地,若六郡盐场皆按权公子之法改制,公瑾还需都征来开通水道么?”
不等张昭作谦,她又朝他拱手,“只这制盐之法如何才气不泄漏出去,还要烦劳张公多多操心。”
“公瑾所言不错,主公当以民生为重。”李睦微微一笑,伸手在孙绍牵住她衣袖的手背上拍了拍。
而李睦和周瑜也恰是清楚这一点,才安然在世人面前上演了如此一出戏码。晓得他们明争暗合的天然内心稀有,不晓得的,也就会如他们所愿将明天这个比武场面鼓吹出去。
李睦这时候万没想到,这一年真的遭遇大旱。恰是周瑜一句观天象,江东伐道开水,疏浚了境内大半被淤泥堵涩的河道。条条水道,细细脉脉,倒是四通八达,降水量少了,蓄水量反而有所增加,一来一去之间,水稻的长势收成并未遭到太大影响,是以在这各处缺粮的一年里,江东的百姓过得还算安稳。
“只是你水军船只充沛,我城外匠所却急缺人手,不知公瑾可否借一支精兵互助?”
带着阁房练字的孙绍一起,李睦这才告别出来。走到前堂,只见两列文臣武将,就如同晨夕议事一样一个很多。顾雍一张黑脸好似被人兵临城下,而周瑜低眉垂目一语不发,若非其他人脸上看热烈的神采过分较着,她还觉得她真被人兵临城下了,打到门口了。
顾雍一贯是尊礼行规之人,只是李睦改盐场之制的事是当着孙绍的面议过的,其成果又是如此令人奋发,他一时不察,竟疏漏了!
李睦递了块巾帕给他,将思路从黄月英那边收回来,赶快笑着行礼:“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体例,何敢居功?只劳张公此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