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眠之夜[第2页/共4页]

咳嗽声不止，却并非姜玉姝收回，而是源自一名肥胖少年。

“从今今后，”靖阳侯睁眼谛视次子，满怀希冀，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家，便交给你了。郭家的统统大事，皆由你做主。”

“哦？哦。”靖阳侯黯然闭目。

“岳父主动提了，将设法帮我们把父亲的死讯报上去，一有覆信便来转告。”

几个妾侍悲悲戚戚，呜哭泣咽。此中有靖阳侯的，也有世子的。

姜世森仍未拜别，左手背着，右手捻须，如有所思。父女近在天涯，姜玉姝余光不时飘向父亲，心机悄转。

天然是服侍二公子了。

王巧珍一声不吭，埋头往盆里扔纸钱。

姜玉姝恍然大悟，平和道：“我已经发过誓了，会好好活着的。”

慌乱一整天，姜玉姝倦意浓厚，困得泪花闪动，闭目靠着软枕，轻声问：“三弟和四弟，别离多大年纪了？”

两个少年对视，终究顺服了，躬身道别：“那，二哥、二嫂，我们先下去了。”

姜玉姝侧身，又问丈夫：“你呢？用过晚餐没有？”

姜玉姝正猎奇揣摩“阿哲”是谁时，婆婆王氏勃然变色，郁懑诘责：“事到现在，侯爷仍指责我？耀儿那不争气的孽障还在听松楼躺着呢，您若非常气不过，我去打他一顿，如何？”

一室死寂，落针可闻。

我在本身家里，客气甚么？郭弘磊哑然，没接腔，温馨用饭。

郭弘磊凝睇半晌，再度不由自主，起家走向矮榻——

“如果还没用，就过来吃一点，别饿坏了。”姜玉姝把筷子朝对方递了递，“快啊。”

姜玉姝半睡半醒，直言不讳，“我看三弟的身子骨，是真不健壮。”

“姨娘？”姜玉姝奋力撑开眼皮，“哪个姨娘？”

“你大哥太不争气，败光祖业、扳连百口，为父只能到地府之下再经验他了。”骂完了宗子，靖阳侯慈爱望着一贯引觉得豪的次子，鼓励道：“今后的日子，必定艰巨，磊儿，你苦一苦，做顶梁柱，撑起郭家。”

“哼！”王氏盘腿端坐矮榻，本来正敲木鱼念佛，闻声庶子答话后，木鱼“笃笃笃”猛变作“咚”，怒道：“你撑不住也得撑着！自打一落地，年年冬春犯病，府里不知辛苦寻了多少贵重药材，侯爷更是四周请名医。可家逢剧变时，你竟躲在屋里一整天，乃至没赶上见侯爷最后一面。弘哲，你本身说说，像你如许儿的，算甚么儿子？”

夜间，听松楼灵堂内多了一口棺材。

小辈们跪坐，围着两个元宝盆，或抽泣或沉默，大家手拿一叠冥纸，不竭往盆里填烧，堂内烟熏火燎，香烛气味浓烈，浑浊呛鼻。

王氏不满地点头，“这如何行？丧事已是极粗陋、极分歧适端方了，理应能多守便多守。”

郭弘哲眼发红，唇青紫，捂着心口嗫嚅答：“我不累，我陪二哥守着。”

“这倒是。煜儿一个小孩子，被吓得甚么似的。”王氏不放心孙子，号召长媳道：“既如此，巧珍，走，我们瞧瞧煜儿去。”

姜玉姝冲小叔子挥了挥手。

郭弘磊全神灌输地烧纸，沉浸在哀伤中，不成自拔。

“娘！三哥身材不好，已病倒半个月了，他又不是用心躲着的。”郭弘轩是嫡季子，从不怕亲娘。

郭弘磊赞美地瞥了一眼老婆。

姜玉姝暗中揣摩了一通，若无其事地问：“我父亲呢？”

靖阳侯四肢毫无知觉，吃力地摇了点头，灰白鬓发混乱，眼神浑浊，奄奄一息。他扫视榻前，皱起眉，迷惑问：“慧兰怎的还没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