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左相[第1页/共3页]

果不其然，接下来，谢方叔又道了一句。

程元凤上前一步，目含竭诚，道：“不成如此，你莫非要将国事吩咐于丁大全？”

一条御街挤着三省六部五府，另有太庙、大梵刹，以及各个司局和巷坊。就算是当朝宰相的公房也不宽广。

——你谢方叔先是与吴潜党争，朕信重你，连换了两任右相，但你没完没了是吧？又要和丁大全搞党争，在宫门上题字骂朕亡国之君？逼迫朕？

李瑕道：“不肯说？”

“确实证据？”谢方叔道：“史嵩之得知杜范平素嗜书如命，以毒药涂于册本，叫人献去，杜范朝夕翻阅，毒气蒸目而亡。人证物证俱在，还要何证据？！”

“必是丁大全奸党所为，既是因他与北边有勾搭，企图毁灭证据，或是争夺功绩，谋夺相位。”

“你要让我信你，你该实话实说。”

“但在群臣眼中，我整天勾心斗角；在官家眼中，我解除异己，欲为独相。”

说到这里，程元凤脸一板，慎重道：“忠义之士浴血返来，反遭奸党毒害，此事便是闹到御前，我也与丁大全斗到底……”

“不如……”

“是。”程元凤沉吟着，又道：“此事本是我与贾师宪运营。现在，人已归，贾师宪却不奉告，反遣人盯着我的宅邸，不让他们与我打仗。”

谢方叔正伏案疾书，听得动静抬开端，拱手道：“讷斋公，怎亲身过来？”

“是。”

话到这里，两人终究朴拙了很多，不再相互用敬称，坐近了些，抬高声音长谈。

程元凤点点头。

谢方叔叹道：“阎妃、董宋臣等人日日向官家哭诉。我等外臣，有口也辩不清……”

“实话实说，我毫不会叛变大宋，也毫不会叛变右相与弟兄们。”

“你们胡涂！胡涂！一旦……”

谢方叔道：“可这相位争斗之烈，却可见一斑。”

偏堂上温馨了一会，聂仲由看着李瑕，眼神仿佛像是老父亲普通。

他确牢记得，在最早熟谙李瑕之时就这么说过。

谢方叔道：“写辞呈。”

聂仲由感喟一声，道：“好吧，只要你不感觉可惜，入蜀领兵不过右相一句话的事。”

今上即位，史弥远、史嵩之叔侄接踵擅权，一场端平之败，局势更坏。淳祐四年，杜范终究拜相，摈除史嵩之翅膀，短短一年，史嵩之接连毒杀右相杜范、工部徐元杰、临安知府刘汉弼，骇人听闻！”

“拿到了？被捉了？”

“三四十年。”李瑕轻呵了一声，问道：“你不是说讨厌文官吗？”

“原觉得位登宰执可放开手脚复兴社稷，未想深陷朋党交争，不能自拔啊。”

毕竟是九死平生，别后相逢。

程元凤道：“那便是奸党本身写的？‘国势将亡’四字直指官家，酒徒之意不在酒呐。”

李瑕道：“我只在乎一点，说好给我的武职能兑现吗？”

谢方叔摇了点头，道：“不当，若定案以后，再被翻结案……不当。”

程元凤道：“是啊，渎猴子不畏权贵豪强，直言切谏。‘国朝驻跸钱塘百二十余年，外之境土日荒，内之人丁日繁，权势之家日盛，兼并之习日滋，百姓日贫，经制日坏，高低煎迫，如有不成为之势！’字字诚心，言犹在耳。”

“方才你说的太含混，但在龙湖时的景象我晓得。”李瑕道：“换作是我，那样重的伤，我逃不掉，以是猎奇你是如何逃返来的。”

程元凤道：“谍报已经拿到了，但北上之人出世入死返来，却被丁大全捉了。”

谢方叔已完整明白了程元凤的意义，终究叱道：“丁大全好大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