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八洞天(14)[第2页/共5页]
晏敖此番事完以后,所许众族人酬仪虽未曾赖,却都把铜银当作好银利用世人。本来晏敖有一件弊端,家中虽富,最喜使铜,又最会倾换铜银,人都叫他做“晏寡铜”。恰是:
优优大哉人代出,下士一名君自招。
自此晏敖与石家断绝来往,却不想晏慕云佳耦的棺木,向俱权厝在石家的坟堂屋里,今被石正宗发将出来,撇在荒郊。晏敖没何如,只得将二柩移往晏家祖坟上。一贯晏敖以出嗣石家,本身祖坟的地粮并不纳一厘,都是长房大兄晏子开独任,今欲把两柩葬在祖坟,恐晏子开要他分任坟粮,便只说是权时埋葬,不日将择地迁葬。那晏子开是个好人,更不将坟粮分拨与他,恁他拣坟上隙地安葬两柩。晏敖便本身择了一日,也不相闻族人,也不请地师点穴,只唤几个工匠到坟上来,胡乱指一块空位,叫掘将下去。哪知掘下只二尺来深,便掘着了一片大石。众工匠道:“这里掘不下,须另掘别处。”晏敖怜惜工费,竟不肯另掘,便将两柩葬在石上。那石片又凹凸不等,两柩葬得一高一低,父柩在低处,母柩在高处,仿佛上马石普通,有几句标语为证:
此诗乃宋朝知名氏所作。依他这等说,顽如瞽瞍为什生舜,圣如尧舜为什生不肖的丹朱、商均?凶如伯鲧为什生禹?养志的曾参又何故生不能养志的曾元?不知瞽瞍原是个极古道的人。假定本日情面恶薄,势利起于家庭,见儿子一旦繁华,便非常欣喜。偏是他全不看繁华在眼里,恁你儿子做了驸马,做了宰相,又本日要做天子了,他只是要焚之杀之而后快。直待本身转意转意,方才罢休。此老殊非古人可及,如何说他是顽父?若论丹朱、商均,也都是能顺父命的孝子。诚以近世情面而论,即便一父之子,分授些少产业,尚要争多竞少。偏是他两个的父亲,把天大基业不肯传与儿子,白白地让与别人,他两个并无片言。以是《书经》云:“虞宾在位”是赞丹朱之让;《中庸》云:“子孙保之”,是赞商均之贤。如何说他是不肖?又如伯鲧也是勤奋王事的良臣。向来治水最是难事,况尧时大水,尤不易治,非有凿山开道、驱神役鬼的神通,怎生治得?以是大禹号为神禹。然伯鲧治了九年,神禹也治了八年。伯鲧只以京师为重,故从太原、岳阳治起,神禹却以河源为先,故从积石、龙门治起。究竟《书经·禹贡》上说:“既修太原,至于岳阳”,也不过因鲧之功而修之;《礼记·祭法》以死勤事则祀之。夏人郊鲧而宗禹。伯鲧载在祀典,如何把他列于四凶当中,与共工、兜、有苗一例看?至于曾参养曾皙,曾元养曾参,皆是依着父亲性度。曾皙东风沂水,童冠与游,是个乐群爱众、性喜豪阔的。故曾参进酒肉,必请所与,必曰不足。曾参却省身守约,战战兢兢,是本性喜收敛、不要儿子过费的。故曾元进酒肉,不请所与,不曰不足。安见曾参养志,曾元便不是养志者?古人不察,只道好人反生顽子,顽父倒有佳儿,遂疑为善无益,作歹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