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美人书(10)[第4页/共5页]

耳大道捧玩赞叹曰：“此乃玉城仙史法语，今我诠解，无不成者。”

玄之又玄，呼吸之间。不矫不疾，无倚无偏。

朱氏即以彩言为嘱，彬吾曰：“我约以明日设款相邀，俟来赴酌，当即留住也。”

渔歌每自芦中起，画舫还从霁后游。

见说姻盟原宿世，惭非萧史荷君怜。

引

次日傍晚，果闻有客，称自松江来访，朱氏急问：“是丁七官否？”童曰：“非也，只要一张秀才耳。”

其始彩与三姝俱话当年瑶岛相会之事。苕上君曰：“自从谢妹临凡，妾等共赴蟠桃大会，已经三度。常常想及当时，何尝不临风而忉怛也。”

丁生自此精力秀发，亦觉大异于人。及视人间美色，恍若灰尘。

忽一晚，投寓云门梵刹。见一道人，趺坐于蒲团之上，双瞳炯炯如星。丁生异之，讯其姓号，道人怒曰：“谁不知我冀州耳大道，汝独未之识耶！”

丁生曰：“愿闻致道工夫何由而始？”玉城曰：“我留一诗，子宜服膺。”遂朗读云：

百里练光烟细衬，四周晓色雨初收。

及举殡之日，轻若空棺，丁生惊奇，疾开柩而视之，只遗钗钿衣履、乱发数茎罢了。丁生嗟惋累日，绝意功名，挈携囊箧，将欲遍游湖海。

二十四年浑一梦，去来无迹彩云空。

朱氏莫测其意，但唯唯罢了。是夜更余，彩即上床，以被覆面而卧，既而沉甜睡去，四肢俱冷，唯胸腹微有温气。

既讽丹篆复清论，天花四散萦我身。

丁生吟毕，时已城头坎坎，鼓声欲曙。湘妃起家先别，随后三姝与彩握手立谈片刻，腾云冉冉而去。

几次羞向东风立，蛱蝶何缘又入来。

开尽棠梨三月中，牡丹芍药竞东风。

吟讫，复与丁生备叙十洲胜境及升天之事。安闲谈笑，无异恒时。

但游历之处，每遇缁流道侣，无不询求物色，而并无所谓一耳者。

三生一笑旧姻盟，石畔桃花月下笙。

新月如眉雪作肌，淡妆浓束总适宜。

丁生昂首跪听毕，玉城曰：“子宜诵熟是诗，他日遇见一耳道人，必能为汝解释，求道之功尽于此矣。”

秋浦芙蓉初映水，晓栏芍药乍凝烟。

少室灵妃曰：“别后至今，居诸多少，不觉时衰物变，海中行复扬波矣。”既而叹曰：“月白风清，际此良宵，洵可谓‘四美具，二难并’矣，可无佳句赋以见志乎！”遂相互推逊，玉城仙史朗声吟曰：

难过沧桑经几变，于今才了昔年情。

言未既，即有一姝从鹤背而下，笑向三姝曰：“若等既访谢妹，曷不遣使相邀，岂以予非知己而见却耶！”苕上君戏曰：“但恐为着虞天子，不肯暂离，故不敢相屈同行，何得以此见怪乎！”

何当解缚重作邻，淡扫双蛾朝紫宸。

白云飞不去，为尔作衣裳。

卷十一

一日，彩谓其母曰：“昨有蓬莱使者，约儿于彻夜二更同到海东一往，至第三日半夜始归。愿母迟早关照，每夕必须燃灯至晓，勿使猫鼠惊扰儿体。更有一事，明日午后，有云间丁七郎者，必来谒见阿父，愿为留住，以俟儿归。”

厥后丁生游于少室，竟不知所终。

幻身虽则堕东风，不入循环业障中。

因而布席环坐，诸侍女迭为行酒，其味暗香甘冽，诸果亦极鲜美非常，信非人间所能尝者。

俄闻仙乐铿锵，异香拂郁，而彩即端坐而逝矣！遗命以《黄庭经》并己诗集为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