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第1页/共134页]

⑩抑固窭（jù）：抑，或，还是。固，本来。窭，浅薄，不敷。

子方说：“他为人朴拙，具有人的体貌和天一样空虚的心，适应物性而保持赋性，心性高洁又能包容万物。人与事分歧正道，他端下本身的仪态令人自悟其过而改之。我那里配得上去奖饰他呀！”

河伯曰：“若物以外，若物以内，恶至而倪贵贱？恶至而倪小大？”北海若曰：“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柙贱；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以差观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知六合之为稊米也，知毫末之为丘山也，则差数睹矣。以功观之，因其统统而有之，则万物莫不有，因其所无而无之，则万物莫不无；知东西之相反而不成以相无，则功分定矣。以趣观之，因其所但是然之，则万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之，则万物莫不非；知尧、桀之自但是相非，则趣操睹矣。昔者，尧、舜让而帝，之、哙让而绝①；汤、武争而王，白公争而灭②。由此观之，争让之礼，尧、桀之行，贵贱偶然，未可觉得常也。梁丽能够冲城③，而不成以窒穴，言殊器也；骐骥骅骝④，一日而驰千里，捕鼠不如狸狌，言殊技也；鸱鸺夜撮蚤⑤，察毫末，昼出横眉而不见丘山，言殊性也。故曰，盖师是而不过，师治而无乱乎？是未明六合之理，万物之情者也。是犹师天而无地，师阴而无阳，其不成行明矣。然且语而不舍，非愚则诬也。帝王殊禅，三代殊继。差当时，逆其俗者，谓之篡夫；当当时，顺其俗者，谓之义徒。冷静乎河伯！女恶知贵贱之门，小大之家！”

第二天，列子又跟季咸一起来看壶子。季咸出来后，对列子说：“你的先生幸亏赶上了我，现在能够病愈了！完整有朝气了！我瞥见他闭塞的朝气开端活动了！”

只传闻过让天下自但是然地生长，没有传闻过要节制天下。让天下人安然安闲，唯恐天下人超出了本身的赋性。让天下人安然宽大，唯恐天下人窜改本身的天然常态。那里用得着去管理天下呢？畴昔尧管理天下，让天下人欣喜而使之本性欢愉，这是不安宁的表示。桀管理天下，让天下人忧愁而使之本性苦闷，这是不欢愉的表示。不安好不欢愉，这都不是人恒常的脾气，违逆了人恒常的脾气还能够长治久安的。恐怕天下没有这类环境。

【译文】

惠子谓庄子曰：“吾有大树，人谓之樗①，其大本擁肿而不中绳墨②，其小枝卷由不中端方。立之涂③，匠者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去也。”庄子曰：“子独不见狸狌乎④？卑身而伏，以候敖者⑤；东西跳梁，不辟高低；中于机辟⑥，死于罔罟⑦。今夫斄牛⑧，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有为其侧，清闲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⑨，物有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颜阖将傅卫灵公大子，而问于蘧伯玉①曰：“有人于此，其德天杀②。与之为无方③，则危吾国；与之为有方，则危吾身。其知适足以知人之过，而不知其以是过。若然者，吾奈之何？”

②诱然：自但是然。

⑤固不及质：固，本来。不及质，未触及到道的本色。

⑦令人得而相汝：让神巫窥测到你的心迹，从而要给你相面。

③行以告：去奉告。蒲衣子：假造人物。

曰：“夫子步，亦步也；夫子言，亦言也；夫子趋，亦趋也；夫子辩，亦辩也；夫子驰，亦驰也；夫子言道，回亦言道也；及奔逸绝尘而回膛若乎后者，夫子不言而信，不比而周③，无器而民滔乎前④，而不知以是然罢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