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海上楼船[第2页/共3页]
“踏雪无痕,足下好俊的轻功!”船面上的青衣丁壮青声笑道,眼中缓慢地闪过一丝精光。
“爷只带他们仨,自有我的考量。军中水上工夫另有比他们还好的麽?爷又不是去兵戈,人多了反而不便于行事。”秋惊寒口气不容置喙,“我们乔装打扮一番再去。”
“就带我们仨,部属也以为不当!”梁文锦也不附和。
在笛声的余韵里,浓雾转薄,模糊可见不远处立着一庞大的楼船,危楼一座,直接霄汉。楼五架,窗扉皆敞开;一行有五点明处,楼外天也。层层指数,楼愈高,则明愈少;数至八层,裁如星点。又其上,则黯然缥缈,不成计其层次矣。而楼上人来往屑屑,或凭或立,不一状。逾时,楼渐低,可见其顶;又渐如常楼;又渐如高舍,倏忽如拳如豆,遂不成见。
沈翊惊诧,复又恍然大悟。
秋惊寒收了玉笛,双袖一摆,解了四人的困顿,随之双足一点,身子拔地而起,足尖在水面轻点,水波未起,轻巧地跃入到了楼船的船面上,抱拳轻声笑道:“中间,我的朋友和仆人都是凡夫俗子,还请部下包涵!”
夜色沉寂,血月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歌声由远而近,靡靡之音不断于耳。梁文锦面色发白,垂垂有些吃不消。秋惊寒解下腰间的笛子,悄悄挨着唇边,渐渐地起了一个调,是一首江南小调《苏幕遮》,在那悠长的笛声中,面前仿佛呈现了袅袅不断的消暑燎香,屋檐鸟雀呼晴,窗外风荷扭捏,水面清圆,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荷塘一片新晴风景。浓浓的思乡情,向荷花娓娓道来,如成心,若偶然,令人神眩。
自古官方便有传闻: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
“文公子这是吉人天相。”傅二爷笑道,“那崔公子呢?”
“文公子真是见多识广。”傅二爷强笑道。
“比来听江湖朋友说,渤海之滨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崔某想见地见地,刚妙手头也有点紧。”秋惊寒安然隧道。
“敢问二位高朋是如何来的?毕竟大海苍茫,碰到我们的楼船也不易。”傅二爷又很有深意隧道。
一贯平静自如的沈翊也微微变了神采,低声呢喃道:“血月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风云剧变,江山悲鸣;天下动乱,火光四起。如何会……如何会如许呢?”
青衣丁壮一边先容楼船内物品的代价,一边旁敲侧击地问道:“不知二位高朋从何而来?”
秋惊寒笑道:“汗青杂记曾有记录,血月现,国之将衰,气尽,如坠狱。王横部下能有此能人,爷倒是真有几分佩服了。”
“家师已归隐多年,不问世事。长辈下山时,曾经立下重誓在内行走,永不提师门。”秋惊寒微微一拱手为礼。
“大师都叫我傅二爷,郯县人氏。”青衣丁壮应道。
四人驾了一艘划子,撑着长篙向人鱼歌声深处漫溯,竹篙悄悄一点,船儿闲逛悠地划出几丈远。秋惊寒与梁文锦在船头喝酒赋诗,黑妞坐在船尾,脚丫子在水里摇摆着,还时不时弯下腰去掬水,欢畅得像个玩皮的孩子。船上挂着两排大红色的灯笼,跟着船儿一颠一颠地起伏着,仿佛与空中的血月遥相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