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身陷囹圄[第1页/共6页]
巳时二刻,大理寺少卿韩九奉旨来缉捕秋惊寒的时候,内心极其庞大。这差事很毒手,不但仅是因为早朝圣上宣见了征北军,封赏数万人都曾服从于秋惊寒;不但仅是因为燕北第一悍将婉拒封赏,祈求回秋府当灶下婢,最后挂了个御林军副批示使的官衔;也不但仅是因为昨夜国舅公子撞死、御林军批示使被痛打;而是因为昨夜圣旨传遍三省六部,却半小我影都没见着的大理寺卿,他的顶头上峰慕大人,正端着碗,倾着身子亲身服侍他要缉捕的“朝廷要犯”喝粥,眉眼间俱是和顺。
“嗯。”
“赶上如许的事情,真是对不住。”淮山歉疚不已。
黑妞将淮山奉上秋惊寒的马车,低声道:“淮公子的车夫死了,奴婢去看看。”
张远这时在帐外低声唤道:“老丞相的孙子淮山淮公子在内里等待,说是奉老丞相之命来请将军过府一叙。”
见到他回顾,温声笑道:“少卿也来凑热烈啊,惊寒身子不太好,你请自便。”
这帮仗势欺人的东西狗眼看人低,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老丞相于我有再造之恩,公子不必多礼。”秋惊寒温声道。
“大理寺卿?”秋惊寒笑问,不慌不忙。
淮山泪眼迷离地喊了句“先生”,却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
话骂得毒,部下得也狠。
她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暗见晓得了。
“好,那我就不出去了。”秋惊寒也轻柔地应了一句,却蓦地扬声道,“黑妞,给我揍他们,动手狠点儿!”
“是。”淮山重重地叩首,泪流满面。
“有你如许当奴婢的吗?”秋惊寒抓起一卷书柬往黑妞的后背扔去。
“惊寒,你应还是不该?”老丞相冲动地喘气道。
“惊寒来了,老朽还觉得等不到你了。”老丞相的眼中垂垂有了光彩,哑声道,“可你这张脸,真是委曲你了,好孩子。”
马车渐渐地走着,主仆二人不紧不慢的一问一答,轻松舒畅。慕致远阖着眸子假寐,不觉间倒是想起了初度相逢的景象,心中一阵暖和,并且心生恋慕。
秋惊寒指了指身后驾着马车追出来的沈黑妞,轻声道:“公子前面带路,我们前面跟着。”
“戋戋百两,你当爷是臭要饭的呢!”那人拿走了银票,也顺手一把扯住了淮山的手。
“你整天除了八卦还会甚么?”
她摇点头道:“去老丞相府。”
“那我去给你取大氅,然后跟梁老将军和张远说一声?”慕致远放下杯子,柔声道。
倒是一声降落的男音传了过来。
“黑妞,我们府上的腰牌给他们一块,另一人捉过来,我们走吧。”秋惊寒叮咛道。
这是老丞相最后的叮咛,享年七十岁。秋惊寒、慕致远双双跪倒,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淮山悲哀不自胜,放声大哭。
“不委曲,若无先生当年的高义,无本日的惊寒。”秋惊寒轻声道。
“是差遣,不是照顾。他若能用,则用;若不能,则端茶送水也可。”老丞相固执隧道,“山儿,爷爷去后,丧事从简。无需守孝三年,头七过后,你便跟着惊寒,好好奉养,待以师礼,克勤克俭,无怠无荒。”
“把慕大人一块带走!”高升倒还真装出一副铁面忘我的嘴脸。
“那这四周躺着的人又是如何回事?”那人喝道。
黑妞拿捏着分寸,见高升没力量闹腾后,提起他扔了出去,怒喝道:“不想死就快滚!”
“殴打钦差,抗旨不遵;痛打朝廷命官,目无国法;当街行凶,草菅性命。”
韩九感觉,大理寺的确不是缉捕了一名要犯,而是请了一名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