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尽天明[第3页/共8页]

“府中现在乱得很，旷达送大人回房吧。”张远又低声道。

她见慕致远如此惶恐的模样，不由多看了几眼，似笑非笑隧道：“秋惊寒若死了，不知有多少人喜极而泣，本公子岂能令他们称心快意？本来承诺幼弟，本年归去陪他守岁，现在恐怕是又得践约了。”

“剩下的，全数推出去砍了！”秋惊酷寒笑道。

“楚忠良，楚公子，现在是甚么时候她们不晓得，你也不晓得吗！”慕致远厉声道。

“你，将军是否有话要叮嘱子归或者带给陛下？”慕致远游移地问道，吃不定她是否真有话要说。

“混闹！”慕致远低声斥道。

恍若天降神兵，如虎添翼，燕北军士气大振，杀声震天。直到这时，太史谋才晓得秋惊寒用的是缓兵之计，并州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悔之晚矣。

“慕大人，请看东边持盘龙棍的那人！”张远奥秘地笑道。

她垂眸，端茶送客，不再去赏识慕致远白里透红的耳根。

慕致远猜疑地看了二人一眼，心存迷惑：《凉州志》是甚么东西？不就是一本记录凉州各地风土情面的破册本麽？

秋惊寒俄然朝黑妞招了招手，对她低声私语了几句。不一会儿，黑妞提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布袋返回，往慕致远跟前重重一扔，笑嘻嘻隧道：“御史大人即将回京，这是我们将军送的礼品，还请大人笑纳。”

过了好久，秋惊寒缓缓隧道：“旷达，给并州将领松绑。”

车中很宽广，安插得很详确，炉火、点心、册本、披风、貂裘、毛毯、茶、酒、琴、棋、文房四宝一一有序地放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而最夺目标莫过于她怀中半阖着眼睛假寐的鹦鹉。她抬开端，暴露惨白的脸，尖瘦的下巴，眼底有着淡淡的青灰色，难掩怠倦，谁也没法设想昨日还在疆场厮杀的秋将军竟孱羸如此。

慕致远心存疑虑，用心走在步队的最后。不经意间回顾，却见秋惊寒用右手支着身子渐渐起家，满身颤抖，满头大汗，张弘远惊失容地伸手去扶她。

秋惊寒扫了二人一眼，哑声道：“太史谋，自漠河一别，至今已有三年。犹记当年，联袂共进，烽火烽火，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漠河一役险胜，太史一族功不成没，并州军功不成没。谁能想到，你本日竟会成为阶下囚。自本公子掌管燕北后，夙兴夜寐，拒蛮夷，抗丘兹，暗里常想若能联归并州、幽州、西北，励志图新，西戎北狄何愁不灭，可毕竟是事件庞大，兼顾乏术，未能付诸行动。客岁秋，本公子路过并州，初时见一派欣欣茂发的气象，何尝不欣喜，觉得北定之日不远矣。不想你做贼心虚，误觉得本公子发明了你们的不轨图谋，竟派来杀手一起追杀，谁知弄巧成拙，竟让本公子发明并州擅自冶铁，起了狐疑。而你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随后朝廷弹劾本公子的奏折如雨后春笋。你觉得圣上宣召，本公子必然会返京述职对麽？但是你忘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本来，你占有并州，静候机会，本公子也无可何如，待天下一变，也许能成绩一番大业。可恰好天国有路你不走，天国无门你闯出去。朝廷御史巡查，北狄来犯，对你来讲是机会，对本公子来讲莫非不是机会麽？并州谋反，对燕北军来讲，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燕北焉能不防备？”

帐下并州将领不由微微一颤，近六成向右移出了一小步，低头沮丧。

慕致远哑然发笑，无言以对。

直到五更，张远方命人鸣金出兵。毫无疑问，燕北军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