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尽天明[第1页/共8页]
“别的为了大人的安危,大人带来的三千军士恐怕也不便回京了。”张远接着正色道。
直到五更,张远方命人鸣金出兵。毫无疑问,燕北军大胜。
随后,两人被军士从帐外拖了出去,一人虎背熊腰,灰头土脸,恰是并州都督太史谋。另一人稍稍面子些,一身蓝衫,风尘仆仆,神采惨白,恰是太史亮。
令媛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天子呼?
“敌首伏法,缴械不杀!”
“大人保重!”张远深深一揖。
夜沉寂,暖色碎,狐裘不暖锦衾薄。配房内的孤灯闪着昏黄而沧桑的微小光芒,慕致远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悄悄入迷,燕北一行经历的统统事情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一一掠过,迟迟抹不去那人满头的银丝和冰雪无情的容颜,回荡在耳边的是那人清冷如刀的六个字:后日,出发,回京。
“三年前,太史谋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无人敢质疑。但是,你忘了,你已经老了。”秋惊寒嗤笑道,“如果本公子不受伤,岂能揪出内应?”
“这五人都是将军的亲兵。”张远道。
“玄机阁未有丧失,让慕大人吃惊,是旷达的不是!”张远低声应道,伸手微微用力握了握秋惊寒。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是本官的职责地点,旷达不必如此。”慕致远叹道,“只是,现在北地烽火四起,将军有伤在身,还是临危受命,四周驰驱,子归于心不忍。”
慕致远行色仓促地赶到城楼上,但见城门大开,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地;城墙之上,燕北军数百人拈弓搭箭,觑着并州军士便一箭射去。此时风声正大,火光当中,并州军士那里听得弓弦声响?只能一一被射中肩窝,翻身落马。夜空中的星光,远处冷冷的雪光,四周伸展的火光,照亮了全部凉州城;燕北军的厮杀声,并州军的惨叫声,隆隆的战鼓声,响成了一片。
“古者,以仁为本,以义治之之谓正。正不获意,则权;权出于战,不出于中人。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耳畔传来张远深深的感喟,不知何时他也到了城楼上。
过了好久,秋惊寒缓缓隧道:“旷达,给并州将领松绑。”
“戋戋七十万乌合之众,不敷为惧,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秋惊寒淡淡隧道,“事已至此,你另有何话可说?”
慕致远哑然发笑,无言以对。
“如此,失礼了。”慕致远一揖,身子一纵,便卷帘跃入了马车。
慕致远抬头喝下冷茶,凉意透心,冷静地对本身说:“回京吧。”
“收伏太史亮之事,将军自有奇策。凉州如此布署,将军自有她的事理。”张远促狭地笑道,“大人若想晓得此中的原因,回京后无妨看看《凉州志》吧。”
她抬起眸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吃力地吐出两个字:“江南。”
两种喊声此起彼伏,庞杂融会。慕致远仓促向秋惊寒的院子赶去,却与劈面而来的张远撞了个满怀。
恍若天降神兵,如虎添翼,燕北军士气大振,杀声震天。直到这时,太史谋才晓得秋惊寒用的是缓兵之计,并州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悔之晚矣。
“太史老贼,还不束手就擒!”
慕致远心存疑虑,用心走在步队的最后。不经意间回顾,却见秋惊寒用右手支着身子渐渐起家,满身颤抖,满头大汗,张弘远惊失容地伸手去扶她。
答非所问,语含机锋。慕致远刹时了悟,松开手才发明手心充满了细汗,心中一阵后怕。不敢去设想若秋惊寒遇刺了凉州会如何,燕北会如何,西北会如何,天下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