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爱屋及乌[第6页/共8页]

秋朝阳不美意义地昂首，看着慕致远戏谑的神情，挣扎出他的度量，板着脸拉着慕致远去厅堂用晚膳。膳后秋朝阳缠着他讲燕北的风景、燕北军、凉州、秋惊寒，题目一个接一个，兴趣勃勃。直到夜深了，小家伙才打着呵欠放过他，然后又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充满希冀与渴念之情留客。慕致远只得乖乖投降，歇在了秋府。

“那碰到不懂的呢？”

直到太阳落山，天子才命群臣散朝。很多年纪大的、体弱的臣子是面无人色地被抬回府。慕致远将阵势图与鹦鹉呈给陛下时，天子颤抖着接过，一遍又一各处抚摩图册与鹦鹉，爱不释手，感慨万千。

膳后，两人相对而坐，闲敲棋子闲谈。

看着他如此傲娇的模样，慕致远心中早已笑翻了天，面上却还要假装甚么都没瞥见，实在辛苦。

慕致远的苦楚，慕王爷又何尝不知，只是后院的琐事又岂是他能够插手，内宅见不得光的手腕又防不堪防，这也培养了慕致远看似温良有害，实则狠厉阴鸷的性子。而慕王爷呢，只要不危及性命，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这么多年来，物极必反的事理，他太明白了，他越是体贴、宠倾慕致远，慕致远遭到的伤害越多。

慕致远接过茶，低呷了一口，满腹暗香，火候恰好，猎奇地问：“府中没有丫环吗？”

“当然。”慕致远笃定地应道。

“真是委曲你了。”慕致远叹道。

慕致远在椅中坐下，点了点头。

“也罢，清官难断家务事，朕就先由着你。但是，慕子归，你给我好好记取，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休怪我让慕家断子绝孙！”那张超脱清秀的脸上充满狠厉之色，半点都不加粉饰。

“呶。”秋朝阳朝累累的书卷努了努嘴。

慕致远拿出桃木弓递给他，含笑道：“这是你姊姊亲手做的，你说呢？”

偌大的祠堂里，灯火闪烁，少年一手固执布衣袖子，一手拿着蜡烛，渐渐地点着长明灯，渐渐地移着脚步，固然手腕已止不住颤抖，还是固执地做着点灯的行动，当真而虔诚。未几很多，刚好九十九盏，寄以长悠长久之意。点好灯后，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声祷告：“秋氏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姊姊秋惊寒无病无灾，保佑火线的将士们无往倒霉。”

“不谨慎留在燕北了。”慕致远低声应道，悄悄今后移了一小步。

“城北梧桐巷三十七号，前朝章阁老的私宅。章阁老是我的授业恩师，你课业如有迷惑不解之处，可持我的拜帖去就教。”慕致远轻声道，“你姊姊，她比来恐怕是兼顾乏术，我能做的也就只要这些了。”

“你自谨慎高气傲，倒是第一次如此赞誉一人。不过，本朝第一女将，部下带领着几十万雄师，岂是浪得浮名呢。提及来，那孩子倒也不幸，父母双亡，家道中落，现在雄师压境，端赖她一人策划。子归，你好好跟本王说说燕北产生的事情吧。”

“也罢，你自小主张正。若看上了哪家闺秀，奉告父王，父王去给你求来。”慕王爷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请吧。”秋朝阳皱了皱清秀的鼻子。

“好。”慕致远从善如流。

暮色四合，缓缓流淌的淙淙泉水冒出袅袅的白烟，给院中的景色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漂渺之意。慕致远跟在老者身后，缓缓地踏着步子，眸中掩不住的赞叹。府中主子寥寥，见了外客，没有涓滴惊奇，微微一礼后，便又各自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