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君王逝[第1页/共3页]
江衍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一列禁卫军已经将东宫团团围住,禁军统领抬脚踹开内殿的门,他身后的禁卫军拔出了刀,一排排亮闪闪的刀光从江衍的脸庞上划过,映照着他苍茫的眼神。
长天校尉赶紧应下。
裴越抹了把脸,若无其事的把手里一本发黄的书册塞进枕头底:“见。”
半夜明,宫中的钟声响了三下,江衍从睡梦中惊醒,周宁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连滚带爬的出去,跪在了地上:“公子,陛下,驾崩了。”
江翎也抬开端来,他挑了挑眉:“列长?”
江翎回身看他,吵嘴清楚的眸子的闪过一丝桀骜,“战机稍纵即逝,这才是万一,至于王都那边,不会有变故,没人能跟我争。”
江翎头也没抬:“我已经送人了,心上人。”
裴越整小我都垮了,这仗他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再打下去了,他想王都里温言软语的闺秀,镶金带玉坠着珍珠做的流苏的车辇,走马章台,赏尽名花,那真是说不完的风花雪月,数不尽的风骚肆意。而不是在这里,每天无数次的把刀捅进匈奴人的肚子里,然后带出一段血淋淋的肠子。
“不,接着打,打到王庭为止。”
但是这些假想的前提是,他要即位啊!莫非王都里那些大臣会主动比及老头子驾崩后过来漠北给他穿上冕服戴上帝冠吗?不在背后捅他一刀就不错了啊!
仍然无人应对,这下就连江翎也奇特了,开口道:“另有?”
“这刀不错,砍了那么多人,都没卷刃。”
裴越越念越不对劲,昂首,目光在众将领中扫了一圈,“谁是周至青?”
世人面面相觑,试图把这个连马掌都不放过的怪杰给揪出来,但是无果,裴越把砚台靠近蜡烛烤了烤,让冻成一块冰的墨水熔化开,才持续说道:“周至青,你出来,我不是思疑你,而是你写的字我前面认不出来,过来跟我口述一下。”
江翎手里有五十万的军队,此次急行军整整带出了二十万,但就算如此,跟着他出战的,部下统领了千人之数的列长,他竟然完整没有印象?
裴越用一种看色中饿鬼的眼神看着他:“送心上人就不能送其他的吗?宝石绫罗,金珠玉饰你甚么没有?我是要送给小衍的,他一到夏季身子就不好,手凉脚凉……”
裴越叹了口气,感觉本身都要老了十岁不止,他揉了揉冻得发僵的脸,策马跟了上去。
裴越不说话了,他感觉心很累,这个天下上再也没有比他更不幸的部属了,不怕平淡的主子,就怕贤明的主子,最怕的是贤明还不敷,他还鸡血,一个经常鸡血上头的贤明的主子还不是最最最可骇的,最最最可骇的是一个经常鸡血上头的贤明的主子他还喜好开打趣,这还能不能好了!
江翎半靠着老皋比垫子眯着眼,手里拿着各营将领报上来的伤亡名额统计人数,裴越坐在他下首,记录着战利品分派的详细环境,本来这活计是有专人来做的,但是此次为了追击匈奴人,他们是急行军到了漠北要地,兵士能勉强跟上来已经不错了,文书大多是读书人,走到半路上累倒了好几个,江翎就命令把这些人全都丢下了。
裴越对此人更加感兴趣了,他把那叠写满了字的纸拿过来,细心的辨认了一下,发明长天校尉说的大抵没错,八岁小孩儿也写不出这么丑的字来,的确就像有小我一笔一划的握着他的手写出来的似的。
北陵夏季极冷,漠北之地更是千里冰寒,温热的血从人身材里流出,不及坠地就会冻成坚冰,伸展数里的疆场上,尸身堆积,血河凝固,构成无声的静景,却更加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