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帝国黄昏[第3页/共3页]

教员在叫仇小庚的德语名字“马蒂亚斯”，警告其上课不要开小差。

换句王小波的话“古今无分歧”。

仇小庚下认识地搔了搔胳膊。前些天，家里刚请德国大夫上门，给他种了牛痘，留了个小小的痘疤。“Matthias！”

每次当他看到船模，哪怕只是黉舍里的船舶图纸，面前也会主动闪现波澜澎湃的大海，一艘轮船喷着黑烟乘风破浪，水线下的龙骨锃亮，船尾的螺旋桨飞转，从排量到航速到锅炉马力乃至船身重心的位置，竟如同密密麻麻的报纸排版飞过大脑……

爸爸仇德生摘了眼镜，放下明天的德国报纸说：“摄政王的弟弟载洵在德国考查水兵，另有人去考查君主立宪，这般天孙贵族哪能堪大任？”

威廉二世小学的讲堂，来自普鲁士柯尼斯堡女教员，在黑板上写出“die Daemmerung”，这是德语的“傍晚”。

“是夜，天愁地惨，月色无光，孔明奄然弃世。”

读到此处，仇小庚仿佛看到渭水河岸的黄地盘，苍茫夜空，一颗红色大星陨落，未免心头酸涩，鼻头一塞，竟落下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