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摄政王的密令[第1页/共3页]

要不是有个意大利大夫路过，秦海关当晚就会伤重而死。

春日的午后，都城上空柳絮飘荡，载沣坐在醇亲王府私邸的西花厅内，竟有四月飞雪的错觉，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个寺人通报――两个朝廷钦犯押到了。

距死神只差两毫米，秦海关当场不省人事。

秦海关正清算东西，听到隔壁一声声惨叫。他背着孩子出门，只见几个戴着尖顶铁盔的德国兵士，正在强奸路过的中国少女。

“六岁小孩也杀？荒唐！”

摄政王踱了几步，用扇子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男的进宫阉割做寺人，女的送八大胡同做娼妓，就这么定了！”

那一年，摄政王载沣不过二十七岁，只因是三岁天子的亲爹，才当上了帝国的独裁者。大清国第一届任务内阁正在筹办，摄政王为各部大臣人选名单伤透脑筋，成果搞成臭名昭著的皇族内阁，此为后话不提。

八国联军在都城各处站岗，虐待中国人最为严峻的，当属日本、俄国另有德国。秦海关背着孩子绕过关卡，大半夜，翻过崇文门城墙缺口。天明时分，回到皇城根下，工匠村早变成瓦砾。秦海关凭影象找到自家屋子，在砖瓦柴炭中挖出几个大陶瓮，都是出逃前告急埋下的。有个大瓮里塞满线装书册，此中有本手抄的《秦氏墓匠鉴》，这就是传家宝。

“莫非还能摆荡大清的江山不成？”摄政王载沣看着两个小孩说，“本王要在大清朝推行各项鼎新，预备立宪以后，再仿造西方各国立法，特别刑法。如果连六岁小孩都杀，传到东交民巷的洋人耳朵里，又要说中国人蛮横未野蛮了！”

如果放到太后老佛爷的年代啊，早就砍了他的脑袋，竟然敢跟皇家还价还价？幸亏老秦赶上了年青的摄政王。

载沣被这气势吓住，命他平身。秦海关却长跪不起，老泪纵横：“摄政王大人，主子秦海关，世代为大清皇室修造陵墓。主子别无所求，只想找回失散九年的独子秦北洋。”

伴同大臣来拜见摄政王的，另有一个叫秦海关的皇家工匠。此人高大强健，边幅堂堂，年纪在五十岁摆布。他先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醇亲王府西花厅的青砖砰砰作响。

他在正阳门病院躺了两个月，幸运捡得性命。年后开春，老秦到处寻觅丧失的儿子，也去找过德国占据军，但一靠近，人家就拉枪栓了，毕竟没能寻到小北洋的踪迹。

少顷，两个朝廷钦犯被押到西花厅台阶下，竟然都是六七岁的小孩子，一男一女，脸孔清秀，长相酷似，多数是孪生兄妹，乍一看又像官方献祭的童男童女。

在空前绝后的葬礼停止的同时，数百千米外的西陵，光绪帝的崇陵也在抓紧赶工。

庚子事情激化，得从德国公使克林德被杀开端。德皇在柏林发言，煽意向中国复仇。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后，德国陆军大将瓦德西命令掳掠三日。只要看到中国人随地小便，德军循着尿声就是一枪。

中国历代帝王年青时就营建陵墓，万历天子二十岁出头就造定陵了。但光绪帝未能在生前修建陵寝。三岁溥仪已担当帝位，改元宣统。摄政王载沣是光绪的亲弟弟，他哀叹兄长不幸的平生，想营建个别面的陵墓，另有镇守地宫千年永固的镇墓兽。

秦海关也回到工匠村，他又娶了两房媳妇，前后病死，没留下一儿半女。

不过，孩子不见了！

比及醒来，已是傍晚，鲜血流淌一地，幸亏是石工，身强体壮，不然早已丧命。

这一年，李鸿章代表清廷与列强签订《辛丑条约》，赔款白银四亿五千万两。慈禧太后与光绪天子分开西安回京。“两宫”最后一段路坐了火车，在八国联军的刺刀底下、袁世凯的北洋军的保护下，“大摇大摆”地回了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