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威逼[第2页/共2页]

他感喟道：“杜之仙恰是为诊治老夫才耗尽精力，病情转重而逝。可惜，老夫也只多挣回几年寿命。实在对不住他。大人的来意，老夫不能揣着明白装胡涂。林家的买卖能做得顺畅，全仰仗着大人们照拂。大人既然来了，林家不会让大人白手而回。和蔼生财方为上道。林家每年抽出两成利贡献督主。”

梁信鸥睃了眼菜肴，心知林家对本身也完整刺探了一番。他笑着举杯道：“梁某是山东人。没想到远至扬州竟然能吃到正宗故乡菜，甚是打动。客随主便，老爷子太客气了。”

一川十八岁了。经商有悟性，极其孝敬。林大老爷只要一想到儿子被东厂折磨，心就如钝刀磋磨，肉痛难忍。

梁信鸥气定神闲道：“本官此行，替督主传达对老爷子的问侯是一件事。另一件事是为了查案。”

两棵大银杏脆黄的叶落在青砖空中，如同铺就的点点碎金。

林家在扬州城传家百年，家主所居银杏院大气简朴。门窗上的雕花，飞檐上的石雕神兽又透着江南人家特有的婉约精美。

林老爷子沉默了。

席上语笑欢颜。言语中的威胁与针锋相对在这各处秋阳中融得干清干净。

林大老爷的心顿时一紧。东厂死了个大档头，梁信鸥抓住此事硬要拿林一川归去鞠问。林家有力禁止。他昂首看了眼天气。中午的阳光透过枝桠晖映下来。扬州那位锦衣卫千总没有呈现。

也罢。不是贡献锦衣卫就是贡献东厂。想要摆布逢源，骑墙张望，那是期望了。林大老爷拱手认输：“大人话已至此，老夫也不是不见机的人。只是神仙打斗，凡人遭殃。投了东厂，锦衣卫不会罢休。督主看得起林家，想让林家忠心效力。林家却受不起这池鱼之灾。”

林大老爷不动声色地叮咛下去。

“就这院里吧。今每天好，暖阳轻风。银杏树下摆宴风景恰好。”梁信鸥毫不客气见外，语气是居高临下的叮咛。

“老夫身材不适，恕不作陪了。”林大老爷暴露倔强的姿势，筹算送客。

可惜谭公公瞧不上这两成利。梁信鸥摇了点头道：“林老爷子这笔账算得不对。梁某无妨直言。东厂要四成。”

面前这两尾背覆红色大鳞的鱼叫过背金龙。生于南洋，极其贵重。是林家的镇宅之宝，养了六七十年，长到了三尺。

比及了京中，哪怕那位镇抚司亲身出面。进了东厂的大狱，不死都要脱层皮。儿子总要吃罪刻苦。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梁信鸥带走儿子。

“老爷子莫急。东厂多要的两成，是锦衣卫的。我家督主对杀鸡取卵的事，夙来不屑。”梁信鸥淡淡说道。

数月工夫，林大老爷养了二十斤肉返来。比不了畴昔那样富态，与当初躺床上的干枯模样已判若两人。耷拉的面皮重新被脂肪添补得圆润，眼里精力实足。他微躬着腰站在梁信鸥身后一步。以恭敬的姿势驱逐这位东厂大档头的拜访。

朝中官员一成，锦衣卫两成，再分红东厂两成。林家买卖再赢利，白送出五成利，真正能落到手中不过一成到一成半。这是林家最低的底线了。亏蚀做买卖，还不如买些地步，放心做个农家翁。

林大老爷长叹一口气，举杯与梁信鸥悄悄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