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质问[第1页/共3页]
“师父畴前在朝为官时,可与姑苏虎丘蒋家熟悉?”
杜之仙正坐在平台上筹算盘记账。
林一川不由大喜。
穆澜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林一川脚上绑得乱七八糟的草鞋,乐坏了:“林至公子,你连草鞋都不会穿啊?”
杜之仙想着那景象,忍俊不由:“你呀……你这趟讨了多少银子?”
他说动杜之仙了?这小子固然可爱,又贪财,人还是不错的。林一川冲动了。
如果穿戴这破草鞋被杜先生赶出来如何办?林一川深吸口气,决然拎起本身的靴子穿上了。动了动脚,走了两步,仿佛还是本来的那双鞋,没甚么不适。他整了整了衣袍,举头挺胸迈进了杜家。
杜之仙端起茶盏,浅浅缀了一口。茶水的氤氲水汽像覆盖在他眼中的唏嘘:“先皇后活着时,与蒋家是姻亲。蒋家有两子在朝为官。为师当然熟谙。”
穆澜内心出现一丝奇特而熟谙的感受。茗烟点茶,幻出了一朵怒放的牡丹。比起师父方寸茶盏中点出的一树花开,技艺差得甚远。她说,曾向一名远房姑姑学过几月点茶技术。莫非她的姑姑是师父旧识?
穆澜笑嘻嘻地伸手:“分赃!给我五万八千两,我就当为我娘攒的养老钱。”
他看了眼挂在脚上的草鞋,又瞟了眼整齐放在中间的布靴。那小子穿过呢。但是他仿佛不臭,身上另有淡淡的荷香澡豆味。
杜之仙气结:“这是为淮河哀鸿筹的粮食钱!”
穆澜看着不忍,伸脱手悄悄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烦恼地说道:“您别活力。还不晓得我这张嘴?我晓得师父不是那等妄图权势之人。不该冲您撒气。我就是特别不幸那女人……药酒快喝完了吧?南下时从山中采了些药材,娘又酿了酒,转头我给您送来。”
一双靴子劈面掷了过来。他抄手接了,喜滋滋地说道:“师父做的鞋特别合脚!”
穆澜将十一万六千两银票放在结案几上,对劲地说道:“您去趟林府,林家至公子还会再给我一万两呢。”
连林一川都怜悯上了。杜之仙摆手:“叫他出去吧。”
杜之仙轻叹:“傻孩子。师父怎会让你违了知己。明天端五,你娘定等得急了,还不快走。”
“没大小没,叫师父!”杜之仙放下茶盏,一双眼睛安静而睿智,“穆澜,你最大的缺点便是心软。你若不改,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要记着,你庇护的不但是你本身的命,另有你身边人的命。”
如果他晓得穆澜发起让本身去洗猪圈,他毫不会夸穆澜半个字的好。
“那是一条性命!能帮一个是一个,何况她是在为我们做事!”穆澜刚强地对峙着:“如果打算中有刺杀朴银鹰,茗烟就不会行动,也不会死。她等了整整十年!为甚么不让我顺手杀了他?”
“说说看。”壶中水滚,杜之仙拎壶冲茶。
“大门敞着,还要先生亲身来请你么?”
“我和你说话呢!”穆澜不满地说道。
一个弱女子辛苦在青楼呆了十年,目睹仇敌就在面前,如何忍?
穆澜将他的靴子放在他面前:“鞋还给你。”
想起茗烟在凝花楼为妓十年,穆澜有点心疼,也有些气愤:“既是故交之女,先生为何不救蒋蓝衣?空许了她十年承诺,却让她单身报仇丧了性命!珍珑局中的暗棋莫非还查不到护送薛公公下江南的人是朴银鹰吗?既然承诺为茗烟报仇,让她为我们效力,为甚么给我的打算里没有帮她报仇一事?”
林一川昂着头:“你管我如何穿。杜先生如何说?”
被别人穿过的鞋,他才不会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