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听起来好谦虚】[第1页/共2页]
摇摆着也没走好一会儿,周福在内里轻声说,前面就是螳螂胡同了。
未时,一顶蓝锦绘鹤的肩舆出了乾元门。
周福在一边提示道:“温舍人,不请我们喝茶?”
齐昱展开眼,如此近?
肩舆停下,周福妥当扶着齐昱走下来,引着他们走到了胡同最内里的一处小院外,道:“就是此处。”
温彦之不是戋戋探花、榜眼,而是明德十八年的状元。
走了两步,感觉天热该当清清火气,便又倒返来买了两根苦瓜。
何况他本来也就不想去,因而便只推说身材不适,还非常拘礼地给各位一一拜别。几个译官面色还好,毕竟与温彦之算是同龄,可令丞倒是有些吃瘪,但也不敢向下属的儿子做神采,遂也没强求。
堂下跪着的温彦之闻言,悄悄伏身叩首,温温吞吞地说:“禀皇上,水利补葺之事,乃工部统领,微臣小小内史,不敢堦越,只如周太师所言,大胆进言,呈上鄙意,望皇上三思。”
卷上还附了温彦之参试的文章,青竹小楷,字字风骨并存,句句理学天然,虽是言杂文、经义、墨义,乃招考之文,可字里行间,倒是言天下、家国、春秋。
周公公默了半晌,也猜不出拉这绳结能做甚么,故也只规端方矩地抬手叩门三下,便退回齐昱身边。
温彦之顺答道:“禀皇上,《墨经》有云,‘力,形之以是奋也’,意为事物运作皆是力之感化。淮南江河泥沙堆积,皆因流水之力不敷以冲散砂石。若能增大流水之力,使之足以冲散沉沙,则河床得以变低,亦可减轻河堤负压。”
——增大水流之力?
编篡册本可见文采斐然,亲手改革构造模具,更证其务实与聪明。齐昱纳了闷,这温彦之做了如此多的事,想必在工部呆了很多年,为何本身却没有一丝印象?
齐昱穿戴一身玄色素衫坐在肩舆里,缓缓打着折扇闭目养神,忽闻内里人声垂垂喧闹起来。
为何要弄个小窗?
温彦之一起走回本身的小院,顺道在街边快收摊的菜估客手里买了把小葱,筹算归去煮个面吃便罢。
虽说几人官阶都比温彦之高,可温彦之毕竟是他们下属的儿子,故这厢打了照面,也赶紧过来客气号召,笑吟吟地问他问要不要同去。恰好,鸿胪寺长丞林翠忠得了沉痾,宫里太医给瞧了也不见好,听闻意欲致仕,此番也好从温彦之这里,探探他父亲和今上是个甚么意义。
齐昱垂下目光看向温彦之庄严清秀的脸容,总错觉在上面见到了温久龄的重影。
齐昱心中模糊抱着一丝昭然的预感,揭开了卷轴,心想这温彦之必然是殿试三甲。公然——卷头上朱红的手书,尚且是先皇的御笔,正写着两个确实的字:
眼睛疼。
“嘘。”齐昱竖起食指放在唇边。
温彦之还是是那副机器模样,只躬身再伏了伏,便真的跪安了。
明德十八年?四年前?
初掌宫灯的御书房里,周福将一沓案底放上了齐昱的案台。
然后今后翻去,满是温彦之在工部编篡的东西书册——甚么《舟船鉴》,《绘梁鉴册》,《殿造图纸编修》……足足有三十来本,皆是图文并茂,另有温彦之为工部堆栈设想的构造、模具等十来样,他乃至还改革了堆栈的壁柜,将其变成能够推拉高低的,从案底中的记录来看,连先皇都是非常奖饰的。
“周福,备轿。”
状元。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模糊的脚步声,然后“咯哒”一声,素净的门板上竟开出个小窗。
温彦之呆愣:“皇——”
周公公赶紧上来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