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雨霖霖[第1页/共2页]

垂垂地，她忘了本身的来处，唯偶尔半夜梦回时，会想起那一夜萧疏的星子与月华，会觉出胸口那一丝微微的热。

秦素温馨地跪着，膝盖有些隐痛。

秦素敛眉端立，衣袖垂得笔挺。

秦素摇了点头，却并不开口。

年近三十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林氏自是疼到了骨子里，抱着爱子掂了掂，便柔声地问：“冷不冷？饿了么？”又问奶姆：“昨晚睡得可好？”

林氏的眉头越拧越紧，思疑地看着秦素：“阿豆一贯忠心诚恳，六娘，你是不是弄错了？”

林氏的胸口有些发闷，感觉喘不上气来。

林氏的视野垂了下来，在秦素的身上悄悄一碰，便又当即转开，仿佛瞥见了甚么不该瞥见的事物普通，眉尖蹙起，饱满的额头刹时充满了阴云。

林氏像是俄然醒了过来，视野重新落在秦素的身上，很久，眉心皱成了川字。

说来也是怪事，秦府东、西两院明争暗斗，连院子的名号都要对比着起，然小辈之间却鲜少勾心斗角之事，起码宿世的秦素便未曾听闻过，她想，这或许是因了太夫人及秦世章的两重影响而至。

她为隐堂效力，展转于赵国的士族门阀，又阴差阳错回到了陈国，在深宫里自顾不暇。

这一世，秦素是不会再去隐堂了，她想，这膝伤还是早早治好为妙。

她实在是难以置信。阿豆一家皆在她名下的铺子做活，家中很有进项，阿豆虽在田庄，却也没吃过多少苦头，有甚么来由逃窜？

她方才便一向站在堂下，林氏却像是才瞥见她普通，这让秦素感觉非常无法。

“二姊，六妹。”有人唤了一声。

秦素向着空中讽刺地笑了笑。

“四姊好。”秦素向她行了个礼。

直到那奶姆的身影消逝在棉帘后，林氏才终究转过视野，看了秦素一眼。

她直起腰身，自袖中取出报官后的那一份备案，双手高举过顶：“母亲恕罪，阿素私行作主了。”

韶华如逝水，垂垂洗去前尘，很多的人来了又去，从她的身边顺次颠末，若蜻蜓点水、似寒雁穿潭，与她的生命悄悄一触，便即分开。

秦素垂眸想着苦衷，不知不觉间，身边又多出了两个矮矮的小人儿：八岁的五郎秦彦朴脸儿圆胖，大眼睛黑黝黝地如同宝石；六岁的七娘秦彦柔皮肤细白，仿佛瓷人普通。

幼时在祠堂受了寒气，实在并不算多大的伤，只是林氏不知是忘了还是用心的，一向没叫医来治。宿世直到秦素进入隐堂，那隐堂的医用了最浅显的膏药，贴了三个月便即病愈。

秦彦贞点了点头，又打量了她两眼：“黑了些，太瘦了。”

这是她回府后与嫡母的首度见面，需得大礼膜拜才合端方，可方才林氏自顾自逗弄季子，秦素便只得立在一旁候着。

砖窑给了二房，瓷窑也给了二房，就连儿子的数量也是二房多太长房。功德皆被二房占了，他们长房得着了甚么？除了那点不值钱的田产铺面，另有个鸡肋的管家权，便只剩这个外室女了。

那只承担，秦素厥后扔了。

林氏自见了他，面上便亮起了一层柔光，再不复蕉萃的模样。她垂怜地将秦彦恭抱在怀中，眉梢眼角皆染着笑意。

奶姆恭声道：“小郎君睡得极好，只半夜醒过一主要水喝。”

还好她没有先跪。

秦素的心底出现苦涩，垂垂伸展至舌尖。

“快出去吧。”林氏亦在胡床上向外招了招手，看向秦彦婉与秦彦贞的眼神里，含着些许心疼。

一阵雨声破帘而入，北风在屋里打了个转，凉意侵人，卷起座中几方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