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焦尾琴[第2页/共2页]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

前几日蔡邕出趟门，返来的时候手里抱了块烧了半焦的桐木。本来他瞥见一家人再用这个木头烧火做饭，听到那木头爆裂的声音便知是一块做琴的好质料，因而蔡邕从速将那木头抢救了出来，并要求对方将木头给了他。

楚驿狂喜，缓慢的坐到琴边，不竭抚摩，按足了指纹，这才舍得弹了弹，他也跟着蔡邕学琴，晓得辩白吵嘴，这焦尾不愧是千古名琴，这琴声果然清脆动听，声色极美！

蔡琰神采一红，美眸偷偷向楚驿看了一眼，却见楚驿也在偷看她，因而两人都红着脸，瞥向一边。

楚驿怎会不知这就是千古名琴的原身？看到这桐木以后，他比蔡邕还要焦急，孔殷火燎地催他从速找斫琴师把它制成琴。而本日恰是两边约好的取琴之时！

蔡邕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驿，你也不消眼热了，这琴是我女儿将来的嫁奁，现在可不能给你。”

楚驿强掩冲动：“敢问蔡子，此琴何名？”

楚驿站起家来，施礼道：“请蔡子操琴一曲可好？”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断绝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阵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凹凸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以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这时，门外这时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驿，快来看，我把琴取返来了!”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先人哀之；先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先人而复哀先人也。”

“琴拿返来了？”楚驿神采一喜，仓猝起家，翻开门把蔡邕迎了出去，蔡邕身后的奴婢怀中正抱着一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