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焦尾琴[第1页/共2页]
见到这琴尾端有烧焦的陈迹,蔡琰浅笑着问道:“这就是那半焦桐木制成的琴吗?”
燕、赵之保藏,韩、魏之运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蔡琰在一旁看着,眼睛一亮:“好文章,父亲若能看到定会请人上呈天子的!”
“焦尾好啊!”楚驿冲动的点头如捣蒜,目光不竭的瞥向焦尾。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何如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整齐,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趋骄固。守兵叫,函谷举;楚人一炬,不幸焦土。
蔡琰神采一红,美眸偷偷向楚驿看了一眼,却见楚驿也在偷看她,因而两人都红着脸,瞥向一边。
蔡邕笑着点点头,嘲弄道:“这恰是让驿朝思暮想的那张琴。”
奴婢进房间把琴放下,随即退了出去。
蔡邕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驿,你也不消眼热了,这琴是我女儿将来的嫁奁,现在可不能给你。”
楚驿脸一红,普通人大抵是没法了解他的冲动,毕竟这是一种先人才会有的情结!
蔡邕微微一笑,点点头,抚了一曲《伐檀》。
“比孝宣天子,何如?”
“琴拿返来了?”楚驿神采一喜,仓猝起家,翻开门把蔡邕迎了出去,蔡邕身后的奴婢怀中正抱着一部琴。
蔡琰毕竟比蔡琳年长两岁,明白过来,淡淡隧道:“以文帝之贤,尚不能用贾谊,以宣帝之慧,也难容夏侯胜之言,纵使以光武之明,也曾逼死切谏的韩歆,当明天子乃至远不如这三位帝王,又如何能接管这一篇文章?”
蔡琳固然小,但智商也很高,当下便听懂此中意义,撅着嘴道:“甚么嘛,师兄有如此才调,竟然还不能太着名,真是不公允……”
蔡琳持续摇了点头。
楚驿笑笑:“师姊说的是,并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非世家后辈,亦非官宦人家,就如无根浮萍,以我的年幼与身份,过分着名定会有诸多非议!”
楚驿难堪一笑,脸孔喷红,要不是蔡邕还站在一边早就扑上去了
蔡琳奇道:“师兄,这又是为何?”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
蔡琳咬了咬唇:“天然……不如……”
楚驿站起家来,施礼道:“请蔡子操琴一曲可好?”
“比光武天子,何如?”
蔡邕发笑着摇了点头,也不逗他:“行了,你想弹就弹吧!”
在蔡琳看来这篇文章堪比贾谊的《过秦论》,文中虽是攻讦秦朝,可字里行间却到处指责当今的朝廷的豪侈败北,发人深省。以蔡邕的赤胆忠心,定然会想方设法的让天子看到这篇文章才是!
蔡琳见楚驿这般痴态,不由好笑:“师兄,常日学琴时也没见你如此冲动,你就这么喜好这琴吗?”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咳、咳……”楚驿天然听出了蔡邕的意义,难堪的咳了几声,讷讷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