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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急于一时。”七王微微一笑,“陛下的喜恶太子比我们更清楚。他生性暴虐,即便户部侍郎是他党下之人,也不该冒这个险脱手互助。他如此帮王行之,背后必然有不成告人的奥妙,我们顺藤摸瓜,没准儿另有不测之喜。”
七娘子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眼神在七王同孟楚之间盘桓一遭,顷刻反应过来,这是要她躲避的意义。她也见机,晓得孟楚是七王的亲信,二人在一块儿必是要参议些朝堂上的闲事。
孟楚恍然大悟,面露忧色道:“还是殿下心机周到,部属马上便去深查。”说完抱拳揖手,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垂花门。
孟楚因道,“甚么都逃不过殿下的眼睛。户部侍郎王行之的嫡子□□一案,的确是太子脱手脚替他压了下来。”
七王轻描淡写嗯了一声,背着身,令人看不见他的神采,声音也平平听不出喜怒,道:“此后博士们说的话都得记牢,不得违逆,也不得质疑,特别不能学你姐姐,以下犯上不尊师道,晓得么?”
孟楚忖了忖,复又摸索道:“殿下,此事我们要不要禀明圣上?陛下此生最悔恨官吏滥用私权逼迫百姓,若得知太子有此行,必然对之绝望透顶。”
凌晨闹出那么大件事,太门生们都记着了赵氏的两位嫡女,毕竟这世上敢顶撞于阁老的人少之又少,何况还是那样两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很轻易便令人印象深切了。世人熟谙明珠,是以当七王说要为她另开小灶时,太门生们也不觉惊奇,落下的课读是该补上,加上赵氏显赫,博士亲身指导也没甚么奇特。
他这么说,令明珠微微皱了眉。她心中纳罕,不明白为何才短短几个时候,此人的态度会窜改得如此之大。不过另一头还是稍稍放心几分,冷冰冰的也好,总比一见面就对她脱手动脚强上千百倍。
小巧的掌心摊开,在日光下勾染起一层淡淡的粉色,看上去格外精美。
明珠气呼呼的,却不知七王此时心头也不好受。
明珠毫无所觉,只是当真提着裙摆跟他前行,小脑袋低垂着,目光定定落在他的云靴上。
初春时节的轻风吹面不寒,一些寥落的残花被吹卷起来,透出几分凄零的美。太学馆的后院是喧闹的,她嗓音娇脆,在天开地阔间显得非常空灵,轻飘飘传入了萧衍的耳中。他没有转头,嗓音仍旧降寒微凉,淡淡道:“才刚叮咛过又忘了?喊我甚么?”
明珠对这些事兴趣不大,闻言点点头,仍旧是恭谨的姿势,两只白嫩嫩的小手伸出去,道:“门生服从。”
不知不觉跨过一扇垂花门,二人进了一所偌大的院子,门前侍立的仆妇小厮见了他们,不约而共纳福见礼。她晶亮的眸子四下张望了一番,猜想此处是太学馆伶仃替七王这位金朱紫物辟的院子,虽不堂皇略失气度,却胜在非常高雅怡人。
日头愈升愈高,一高一矮两道人影前后走着,在红梅影壁上投落淡淡的光影。萧衍是矗立个子,身量高腿也苗条,迈一步顶明珠好几步。他长腿有力,脚下的步子透出几分莫名仓猝的意态,她小小的个子跟得吃力,恐怕落下迷了路,只得拿小手提着裙摆半带小跑地走。
七娘子走得气喘吁吁,乌黑的刘海儿被薄汗打湿了,黏腻在白净的额头上,风一吹便觉凉津津的。她皱起眉,敢怒却不敢言,一头抱怨这太学馆修得太广,另一头又萧衍的屋子离书院太远,最后兜兜转转怨到他头上,感觉此人必然是用心,莫名其妙越走越快,甚么意义嘛!夸耀本身个子高腿很长,她连跑都几近追不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