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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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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朝花夕拾 (1)[第3页/共4页]

这十篇就是从影象中抄出来的,与实际内容或有些分歧,但是我现在只记得是如许。体裁大抵很混乱,因为是或作或辍,经了九个月之多。环境也不一:前两篇写于北京寓所的东壁下;中三篇是流浪中所作,处所是病院和木工房;后五篇却在厦门大学的图书馆的楼上,已经是被学者们挤出个人以后了。

广州的气候热得真早,落日从西窗射入,逼得人只能勉强穿一件单衣。书桌上的一盆“水横枝”,是我先前没有见过的:就是一段树,只要浸在水中,枝叶便翠绿得敬爱。看看绿叶,编编旧稿,总算也在做一点事。做着这等事,真是虽生之日,犹死之年,很能够驱除酷热的。

一九二七年蒲月一日,鲁迅于广州白云楼记。

传闻西洋是不很喜好黑猫的,不晓得可确;但Edgar Allan Poe的小说里的黑猫,却实在有点骇人。日本的猫长于成精,传说中的“猫婆”,那食人的惨酷确是更可骇。中国古时候固然曾有“猫鬼”,迩来却很少听到猫的兴妖捣蛋,仿佛古法已经失传,诚恳起来了。只是我在童年,总感觉它有点妖气,没有甚么好感。那是一个我的幼时的夏夜,我躺在一株大桂树下的小板桌上乘凉,祖母摇着芭蕉扇坐在桌旁,给我猜谜,讲古事。俄然,桂树上沙沙地有趾爪的爬搔声,一对闪闪的眼睛在暗中随声而下,使我吃惊,也将祖母讲着的话打断,另讲猫的故事了――

自从那固执的奥国粹者弗罗特(S.Freud)倡导了精力阐发说――Psychoanalysis,传闻章士钊先生是译作“心解”的,固然简古,但是实在难明得很――以来,我们的名流名传授也很有模糊约约,检来利用的了,这些事便不免又要归宿到性欲上去。打狗的事我不管,至于我的打猫,却只因为它们嚷嚷,别的并无歹意,我自傲我的妒忌心还没有这么广博,当现下“动辄获咎”之秋,这是不成不预先声明的。

实在人禽之辨,本不必如许严。在植物界,固然并不如前人所胡想的那样温馨自在,但是噜苏造作的事总比人间少。它们适性任情,对就对,错就错,不说一句辩口语。虫蛆或许是不洁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鸣狷介……

比方人们当共同之前,也很有些手续,新的是写情书,少则一束,多则一捆;旧的是甚么“问名”“纳采”,叩首作揖,客岁海昌蒋氏在北京停止婚礼,拜来拜去,就实足拜了三天,还印有一本红面子的《婚礼节文》,《序论》里大发群情道:“平心论之,既名为礼,当必沉重。专图简易,何用礼为?……但是世之有志于礼者,能够兴矣!不成退居于礼所不下之庶人矣!”但是我毫不活力,这是因为不必我参加;是以也可见我的仇猫,来由实在简简朴单,只为了它们在我的耳朵边尽嚷的原因。人们的各种礼式,局外人能够不见不闻,我就满不管,但如果当我正要看书或睡觉的时候,有人来勒令朗读情书,作陪作揖,那是为侵占起见,还要用长竹竿来抵抗的。另有,平素不大来往的人,忽而寄给我一个红帖子,上面印着“为舍妹出阁”,“小儿完姻”,“敬请观礼”或“阖第光临”这些含有“凶险的表示”的句子,使我不费钱便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的,我也不非常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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