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故事新编 (8)[第4页/共4页]

爱青剑兮一个仇敌自屠。

眉间尺豫觉到将有剧变来临，他们便都是烦躁而忍耐地等待着这剧变的。

人迹绝了好久以后，俄然从城里闪出那一个玄色的人来。

暗中的声音方才停止，眉间尺便举手向肩头抽取青色的剑，顺手从后项窝向前一削，头颅坠在空中的青苔上，一面将剑交给玄色人。

但他醒着。他翻来复去，总想坐起来。他听到他母亲的绝望的悄悄的长叹。他听到最后的鸡鸣；他晓得已交子时，本身是上了十六岁了。

他走畴昔；他的母亲端坐在床上，在暗白的月影里，两眼收回闪闪的光芒。

眉间尺不觉悲伤起来。

“唉唉！无聊！”他打一个大呵欠以后，大声说。

“你今后要窜改你的柔嫩的脾气，用这剑报仇去！”他的母亲说。

“天然。我也只得说。你必须改过……那么，走过来罢。”

“走罢，眉间尺！国王在捉你了！”他说，声音仿佛鸱鸮。

“你么？你肯给我报仇么，义士？”

笑声马上漫衍在杉树林中，深处跟着有一群鬼火似的目光明灭，倏忽邻近，听到咻咻的饿狼的喘气。第一口撕尽了眉间尺的青衣，第二口便身材全都不见了，血痕也瞬息舔尽，只微微听得咀嚼骨头的声音。

夥颐连翩兮多少一夫。

偷空在宫外闲游的两个小寺人，方才返来，一瞥见宫内里大师的愁苦的景象，便晓得又是按例的祸事临头了，一个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却像是大有掌控普通，不慌不忙，跑到国王的面前，俯伏着，说道：

“但她只晓得一半。她不晓得我要给你报仇。”

一夫则无兮爱乎呜呼！

“但愿如此。你穿了青衣，背上这剑，衣剑一色，谁也看不清楚的。衣服我已经做在这里，明天就上你的路去罢。不要记念我！”她向床后的破衣箱一指，说。

“那么，你怜悯于我们孤儿孀妇？……”

窗外的星月和屋里的松明仿佛都突然失了光辉，唯有青光充塞宇内。那剑便溶在这青光中，看去仿佛一无统统。眉间尺凝神细视，这才仿佛瞥见长五尺余，却并不见得如何锋利，剑口反而有些浑圆，正如一片韭叶。

当眉间尺肿着眼眶，头也不回的跨出门外，穿戴青衣，背着青剑，迈开大步，径奔城中的时候，东方还没有暴露阳光。杉树林的每一片叶尖，都挂着露水，此中埋没着夜气。但是，待到走到树林的那一头，露水里却闪出百般的光辉，垂垂幻成晓色了。了望前面，便模糊瞥见灰玄色的城墙和雉堞（6）。

“你如何熟谙我？……”他极其惶骇地问。

（32）阿金姐：作者假造的人名。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