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事新编 (2)[第2页/共3页]
“我们但是谁也不会写……”他惴惴的说。
下民的代表,是四天之前就在开端推举的,但是谁也不肯去,说是一贯没有见过官。因而大多数就推定了头有疙瘩的那一个,觉得他曾有见过官的经历。已经平复下去的疙瘩,这时俄然针刺似的痛起来了,他就哭着一口咬定:做代表,无宁死!大师把他围起来,连日连夜的责以大义,说他不顾公益是利己的小我主义者,将为中原所不容;狠恶点的,还至于捏起拳头,伸在他的鼻子跟前,要他负这回的水患的任务。他渴睡得要命,心想与其逼死在木筏上,还不如冒险去做公益的捐躯,便下了绝大的决计,到第四天,承诺了。
“……”他不懂意义,没有答。
“我们总有体例想。比如水苔,顶好是做滑溜翡翠汤,榆叶就做一品当朝羹。剥树皮不成剥光,要留下一道,那么,来岁春季树枝梢还是长叶子,有收成。如果托大人的福,钓到了黄鳝……”
“哼!”鸟头先活力忿到连耳轮都发紫了。“你竟如许的欺侮我!说我不是人!我要和你到皋陶(13)大人那边去法律处理!如果我真的不是人,我甘心大辟――就是杀头呀,你懂了没有?要不然,你是应当反坐的。你等着罢,不要动,等我吃完了炒面。”
但是“禹”究竟是一条虫,还是一小我呢,却仍然是一个大疑问。
“何况,”别一名研讨《神农本草》(16)的学者抢着说,“榆叶内里是含有维他命W(17)的;海苔里有碘质,可医瘰疬病,两样都极合于卫生。”
“呸,使我的研讨不能紧密,就是你们这些东西可爱!”
但是大人仿佛不大爱听了,有一名也接连打了两个大呵欠,打断他的报告道:“你们还是合具一个公呈来罢,最好是还带一个进献善后体例的条陈。”
大师在水陆两面,探头探脑的悉心探听,才明白本来那两位只是考查的专员,却并非禹本身。
一大阵独木大舟的到来,是在头上打出疙瘩的约莫二十多天以后,每只船上,有二十名官兵打桨,三十名官兵持矛,前后都是旗号;刚背景顶,名流们和学者们已在岸上列队恭迎,过了大半天,这才从最大的船里,有两位中年的胖胖的大员呈现,约略二十个穿皋比的军人簇拥着,和驱逐的人们一同到最高巅的石屋里去了。
“O.K!”
“O.K!”又一个学者说。大员们瞪了他一眼。
大师略有一点镇静,但又很冷酷,不大信赖,因为这一类不甚可靠的传闻,是谁都听得耳朵起茧了的。
“你们不识字吗?这真叫作不求长进!没有体例,把你们吃的东西拣一份来就是!”
“你们如何样?”
就是这第五天的凌晨,大师一早就把他拖起来,站在岸上听呼喊。公然,大员们呼喊了。他两腿立即颤栗,但是又立即下了绝大的决计,决计以后,就又打了两个大呵欠,肿着眼眶,本身感觉仿佛脚不点地,浮在空中似的走到官船上去了。
“饮料呢,”那《神农本草》学者接下去道,“他们要多少有多少,一万代也喝不完。可惜含一点黄土,饮用之前,应当蒸馏一下的。敝人指导过很多次了,但是他们冥顽不灵,绝对的不肯照办,因而弄出数不清的病人来……”
因而大员们下船去了。第二天,说是因为路上劳累,不办公,也不见客;第三天是学者们公请在最岑岭上赏偃盖古松,下半天又同往山背后钓黄鳝,一向玩到傍晚。第四天,说是因为考查劳累了,不办公,也不见客;第五天的午后,就传见下民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