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悍妇人邀功反惹祸 王御史视察出蹊跷[第4页/共5页]
立即就有四名手持水火棍的兵士挺身向前。
“骚——狗——公。”
“窑子街有多少家窑子?”
黑柱子便从火伴手中接过一把剔骨尖刀,一手抓住白浪的那条“地蚕”就要下货。
这廨厅原也是夏婆熟谙的,在此坐堂问政的蒋二旺是她多年的相好。只是眼下正堂的台案背面,坐着的是一个她不熟谙的大官,而常日坐在这个位子上威风八面的蒋二旺,现在却像一只发了瘟的鸡,蔫头耷脑地站在台案左下角梁柱前。
“啊?”王篆又昂首看了夏婆一眼,这女人也正拿眼瞅他,眼神中藏着的那股子淫荡让王篆很不受用,他接着问,“你方才在院子嚷甚么?”
挨了骂的黑柱子来了火气,朝白浪的屁股猛踢了几脚,白浪杀猪似的嚎叫。夏婆这时已坐到木椅上,眯眼看着地上乱滚的白浪,又说道:“褪下他的裤子。”
王大臣看了一眼蒋二旺,不出声。
“咱这窑子街的地盘,就归姑苏胡同巡警铺统领,这铺里的十几位兵爷,另有管事的档头蒋爷,没有谁咱不熟谙,可咱就向来没有见过你这位刘爷。”
“唔,”王篆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接着问王大臣,“谁让你顶替的?”
“大爷,这枣妮儿值吧?”
黑柱子瞄了白浪一眼,又一字一顿念叨:“刘金贵。”
当兵士押着王大臣退堂时,站在一旁的夏婆幸灾乐祸。王大臣见了内心不平,俄然脚步一收,回回身来犟着脖子喊道:
“大人既如此说,容小人禀告真相。”
“既是如此,蒋爷总得有话给你。”
“大人,小的另有要事禀告。”
“枣妮儿是丈二金刚,咱大爷摸都没摸着。”
“干何谋生?”
“一进窑子街,咱就发明你小子不隧道,但没想到,你竟敢欺到老娘头上来。黑柱子,你们看着办吧。”
白浪鸭子死了嘴硬,兀安闲地上抖狠:“日你妈,你们想造反了!”
“说,刘金贵那里去了?”王篆又问了一句。
“不是冒充,是顶替。”王大臣嗫嚅着。
“是。”张把总领命而去。
“谁让你顶替的,刘金贵现在那边?”
“啊,你是巡警铺的,”夏婆紧绷的神采顿时败坏了一些,她很熟行地对黑柱子说,“你再念念腰牌的背面。”
“蒋爷是咱的头儿,咱上这里来,是他点头承诺了的。”
一瞥见带上来的人,蒋二旺不由在心中悄悄叫苦。本来此人叫王大臣。三天前,本铺巡卒刘金贵得痨病而死,恰好有人先容王大臣前来找他谋个差事,他便让王大臣顶替刘金贵当了巡卒。按洪武天子定下的端方,各军卫的在籍军士,分本兵和流兵两种,本兵采取世袭制,父死子替,代代相传,而流兵则随时招募。本兵每月禄米两担,较流兵高出一倍还多。这刘金贵世袭本兵,膝下无子,人一死即是报了绝户。按例要上报到五城兵马司衙门刊出军籍,但蒋二旺想吞占刘金贵的禄米,便大胆让王大臣顶替了,言明刘金贵的禄米各得一半。王大臣爽然承诺。今天下午,蒋二旺才把刘金贵的腰牌给他,言明显日到铺就任。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
“小人不是在籍军士。”
“甚么?”白浪眯眼问。
白浪哭丧着脸恳求道:“我身上的确未曾带钱,如许,你派人随我到巡警铺里去取。”
王篆把那面腰牌翻过来倒畴昔看了几遍,眼角的余光却一向谛视着蒋二旺。只见这位档头抓耳挠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王篆阴阴地一笑,俄然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