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王真人逞凶酿血案 张阁老拍案捕钦差[第4页/共9页]

围观者一听这话，都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儒雅沉着的张居正，浩繁眼神有的诧异、有的迷惑、有的愤激、有的惊骇。张居正脑海里缓慢掠太高拱、孟冲以及皇上的形象，禁不住血冲头顶气满胸怀，忍了忍再开口说话，便如寒剑刺人：

方老夫作揖打拱，按昨夜商定的大话陈述。只因说的是大话，脸上神采就极不天然，怀里也像揣了只兔子。

“归正到了用饭时候，好歹对于一顿。”

“就是要对于，也不能在你家对于，从这里出胡同口，向左拐百十丈远，就是京华楼饭庄，我们就去那边对于一顿。”

方老夫固然每天都会见达到官朱紫的出行仪仗，但从未打过交道，现在王九思把大肩舆歇在他家门前，并咄咄逼人说他扯谎。方老夫顿时慌得六神无主，正在这时，方大林从里屋三步并作两步赶了出来。

“上！”

“甚么钦命？”

“如许也好。”

“打，往死里打！”

“没有，”张居正读折子时，冯保百无聊赖伸出十个指头在茶几上练操琴指法，这会儿听到问话，便收了手回道，“折子明天上午才送给司礼监，恰好我当值，记取你的叮咛，先没有让人看。”

“你们凭甚么拿我？”方大林扭着身子抵挡。

“实不相瞒，俺孙女八岁上就定了亲，本年过罢春节，她婆家就把她接畴昔了。”

看着王九思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方大林气得七窍生烟，一时也顾不得伤害，竟“呸”的一声，把一泡痰吐到王九思脸上。

“都给我让开！”

“你是谁？”王九思反问。

张居正口气中充满恶感，脸上也怒形于色，冯保盯着他，诡秘说道：“甚么阴阳大丹，都是诳人的大话，这又是孟冲的馊主张，每夜里，都要弄一对童男童女给万岁爷伴睡。”

王篆一挥手，持刀侍卫早已一拥而上，把王九思五花大绑。

王九思看到站在杂货铺里的方老夫，又问道：“你就是当家的？”

“这恰是高拱的凶险之处，”张居正无法地摇点头，喟然叹道，“救吧，就会获咎皇上，不救吧，又会获咎同僚，冯公公，此情之下，你想得出两不获咎的上乘之策吗？”

几十名皂隶闻声齐举水火棍把王九思团团围住，而王篆带来的一队侍卫也都拔刀相逼。两边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厮杀不免。

几个皂隶立即上前扭住方大林，拿着木枷就要往方大林头上套。

“请张阁老给小民伸冤。”

皂隶嘿嘿一笑，转头对两个火伴说：“你们听听，他十二岁的孙女儿嫁了！”接着瞪了方老夫一眼，吼道，“嫁给谁了？是嫁给了风还是嫁给了雨，你给本差交代清楚。”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先生能稳坐垂钓台，张佳胤这只卒就有东山复兴之日。”冯保温声安抚。

“这小我跟张天师没甚么干系。”冯保趁机替张天师辩白几句，“张先生有所不知，张天师此人还朴重，束缚部下一帮真人羽士，不搞这些邪门歪道的神通。”

白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事情原委。

“差爷，远着呢！那处所叫甚么来着？”方老夫假装记不清了，拍着脑门子说道，“啊，是了，开封府。”

王九思犹在狂喊。当时方大林遁藏棍棒，已自滚出胡同口躺到了王府井大街，众皂隶接了王九思号令仍不放过，一起追打过来，不幸方大林瞬息之间皮开肉绽，七孔流血便已毙命。

“这就是方家？”

“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