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为济困贱卖龙泉剑 言告状却送戒石铭[第1页/共8页]
“首辅会不会因老太爷被伤而难堪税关,现在尚难预感。但有一点能够必定,赵谦是要借此机遇兴风作浪的。”
“不说了,”赵谦偶然听衙役噜苏,一挥手令道,“快去,传令升堂。”
见段升真的赔了不是,陈大毛与李狗儿反倒过意不去。官府中人给小老百姓报歉,这但是破天荒的事儿。陈大毛冲动之余,又多了个心眼儿,问道:
“传闻昨日税关巡栏段升当街锁你?”
“那你咋也说官府好话?”
“办成了,那幅字已存在咱的值房里。”
“可否帮我一个忙?”
宋师爷不敢扫赵谦的兴头,只得谨慎答道:“现在抄恐怕为时过早,状子咱已交给陈大毛了。”
眼看两人就要出门,金学曾亲手拿起银子交给他们,并对陈大毛说:
“慢!”
“就为你写的状子,分歧我们小老百姓的口味。”一向闷葫芦似的李狗儿,这时开口说话了。他从怀中摸出那两张状纸扬了扬,然后把它撕得粉碎,说道,“畴昔税关的大堂官,就是赵大人,我们如何告得!”
金学曾耸耸鼻子,诧道:“你们喝酒了?”
“你们不是状告荆州税关吗?”
“好!”赵谦顿时眉飞色舞,叮咛宋师爷道,“你现在就把状子送进缮抄房,速抄三份,全数盖上关防,一份送武昌城湖广按院,一份送都城都察院,另有一份直送内阁首辅,全数加急。”
“这赵谦公然动手很快。”
“传闻首辅大人是个孝子。”
第二天一大早,赵谦就起床盥洗毕,换了极新的官袍来到廨房,叮咛人把宋师爷喊来,问他:“事情办得如何?”
“阵容必然要大,”赵谦镇静起来,接着问道,“陈大毛与李狗儿两人,是不是还在牢里?”
“不在,昨夜里,税关主簿张启藻去了大牢,把两人提走了。咱派人跟踪,这两人被提到税关后,在里头待了不到一个时候就被放了。”
“在!”
“不会少的,约莫有几百人。”
“是。”
“你真的是金大人?”
“请讲。”
金学曾说得含而不露又信心实足。张启藻不知他的“杀手锏”是甚么,但晓得他常常弄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动,能收到拨云见日的服从,也就半信半疑吞下这颗“放心丸”。这时,门子出去禀报金学曾,说是有人找,金学曾出去半晌就回转来,对张启藻说:
“是。”
读罢铭文,赵谦神采刷地变了,却说这一方《戒石铭》碑,端的大有来源:皇朝建国以后,太祖洪武天子治吏极严。他平生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官员贪墨,他常常叮嘱六科给事中及十三道御史等诸路言官,对居官婪取之人,必及时揭露,不管证据确实还是道听途说,都可上奏。这就是令赃官闻之丧胆的“传闻奏事”之权。如此苛严,虽不免有冤案产生,但对于宦海养成廉洁自守的民风,的确大有裨益。即便如此,仍有贪利之官铤而走险。有一个县官贪墨了十两银子被人告密,洪武天子大怒之下,命令将那县官正法,剥其皮制成革,内里塞满稻草做成“赃官标本”挂在县衙大堂里以警示厥后为官者:胆敢效尤者,杀无赦!奖惩如此酷烈,洪武天子仍心有不甘,洪武十五年,也就是杀了阿谁县令不久,他听了臣下的建议,制作出这一篇《戒石铭》颁布天下,用同一规格与书式勒石作碑,直立在天下每一座县州府衙门中,并谕旨每一个新上任者,到任之日,必须起首浏览这篇《戒石铭》。
“递诉状。”
“也顺手牵羊一下。”
税关堂官口中说出如此话来,倒把陈大毛与李狗儿听得蒙了,李狗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