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太子无心闲房搜隐 贵妃有意洞烛其奸[第6页/共10页]

“他在温书。”李贵妃欠身答复，接着又望了一眼陈皇后，说道，“再说臣妾和皇后想向皇上启禀一件事情，太子在场不好说话。”

门外守值寺人抢步入内，见此情状，仓猝去喊日夜在皇极门外值房里当值的太医。

冯保诸事分拨安妥，回到司礼监值房方才坐下喝了一盅茶，便见那位牙牌大珰领了教坊司掌作寺人李厚义急颠颠跑了出去。两人刚跪下见礼，冯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人呢？”

东风仿佛一支鞭，

客用此话出口，一屋子人莫不大惊失容。须知重门深禁大内当中，除了皇上和未成年的皇子，任何男人擅入其内都得杖杀。

“如何弄得如许驴嘶马喘的？”隆庆天子暖和地责备了一句，接着就问，“王九思接出来了？”

“冤枉不冤枉，进了东厂便知，绑了！”

“一年也可贵找一回乐事，又乐不成了。”说着，朱翊钧怅怅地望着柏树梢，一脸的不欢畅。

“这么快都逃了？”李贵妃秀眉一挑说道。

“请皇上降旨，把冯保安插的各处宫禁全都撤掉。”

陈皇后与李贵妃一齐说道，又一齐跪了下去。隆庆天子上前亲身将她们扶起，叮咛寺人搬来软垫绣椅坐了。隆庆天子看着面前这两位多日未曾召见的后妃，只见陈皇后穿戴一袭织金凤斑纹的荷叶色纱质裙，因为怯寒，又披了一个红绡滚边的云字披肩，脸上也薄薄地敷了一层用紫茉莉花实捣仁蒸熟制成的珍珠粉，看上去更加的雍容华贵。李贵妃还是上午会晤冯保时的那身装束，只是脱了脚下的纻丝软靴，换了一双绣了兽头的“猫头鞋”。鞋面由红缎制成，衬着红色长裙，非常新奇新奇。隆庆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贵妃，固然与她耳鬓厮磨十几年了，却从未发明她像明天这般斑斓动听，顿时就产生了想和她亲热的动机，只是碍着陈皇后在场不好透露，便指着李贵妃脚上的鞋说：“你这双鞋很都雅，昔日朕未曾见你穿过。”

“你说，他们是谁？”朱翊钧又诘问老寺人。

“是，主子记取。”

“何事？”

不要说年仅十岁的太子，就是阿谁六十多岁的打鼓的老寺人都没有见过这等蹊跷事，一时都惊奇得说不出话来。

孟冲一贯溏稀，蓦地间态度一硬，冯保始料不及，略微一愣，回道：“我但是奉了贵妃娘娘的令旨。”

“冯公公，李厚义你必须放了！”

“你如何就敢鉴定？”

“喂蛤蟆。”

“有人说，孟冲弄来的这几个小孽种，都是为皇上筹办的。”

“有这等事？不会！”隆庆天子矢口否定，想一想如此果断恐为不当，又道，“这件事可把孟冲叫来一问。或许是新来的小寺人，大师不熟谙也未可知。”

“走，畴昔看看。”

“这是虎头，自古猫虎不分炊。姑苏空中女子穿这类鞋，本意是为了避邪。”

“回万岁爷，主子已把王九思送回炼丹处，王九思让主子转奏皇上，未时之前，他就把本日的丹药炼好。”

“主子不敢。”孙海低声说。

“喂蛤蟆。”小寺人一字一顿答复。

“哦，你每天跟着我，最知秘闻，你再细心看看。”隆庆天子欠欠身子，因为镇静，脸上公然露了一点浮光。

“请太子爷往下看。”

“放鹞子。”孙海张口就答，“我还只要五岁的时候，爷爷就教我唱会了一首歌。”说着，孙海就小声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