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影袭来魂惊午夜 琴音惆怅泪洒寒秋[第4页/共5页]

暑往寒来春复秋，

冯保将脑袋伸出轿窗眯眼儿朝街边一瞧，果见一队持枪兵士仓促走过，锃亮的枪尖在昏黄的灯火下闪着可骇的寒光。他没往深处想，只道：

张大受没有当即答复，而是叮咛门子关好大门，将冯保领到客堂坐下，从一只盛着热水的木桶中取出浸在里头的奶壶，双手捧给主子。冯保这才发明宅子里到处灯火透明，固然夜深了，却没有一小我睡觉，仆人们的脸上都暴露惶恐的神采，顿感奇特，啜了一口奶子府送来的人奶后，问张大受：

茂林修竹、玉带清流；

“怎地不对劲？”

张大受回道：“小的发觉这些非常后，曾骑了一匹马，想去紫禁城找您。但是在门口被守门的兵士挡住不让进，说彻夜里宫里头演戏，一应闲杂人等都不让进。”

泛一扁舟；

“奴婢在。”

冯保吸了吸鼻子，闻着令人镇静的异香，又问：“兰芷呢，怎不见她？”

白雪诗、梅花酒，

泪珠儿，点点湿透了罗衫袖，

张大受答道：“启禀老爷，徐爵不见了。”

静养潜修，

星月洁白、银河横秋；

“去，到客堂里为老夫支下琴来。”

“这深更半夜的，老爷还去那里？”张大受谨慎地问。

“老爷！”

心儿中，嫌弃的总在面前绕，

“香呢？”

“但是这些兵士，并不是五城兵马司统领的铺兵。”施大宇指着又一队走近的兵士说，“小的问过，他们是驻扎在德胜门外的京营兵士，傍晚时候受命进城的。”

“小的平常都走玄武门，在那边被挡后，咱又绕到东华门，也被挡了。”

“老夫当初汲引你进司礼监，是狗屎迷了眼儿。”

张大受手拿着圣旨，满脸虚汗地抽身打转。冯保在原地踱了几步，撇下张鲸，径对京营都督许云龙说：

“下头的人，都跟了老夫多年，你多安排一些银两散给他们，让他们各自餬口去。”

张鲸念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用心拖腔拖调。这带有某种欺侮与挑衅的声音在沉寂的夜空里传得很远很远。读罢，他把圣旨一卷，重重地捣在冯保手上。顷刻间，冯保满身如遭电击。这寥寥几十个字的圣旨，倒像几十道惊雷，在这位威权不成一世的老公公的心头炸响。就在那一刻，他脑筋里像走马灯一样转过一个又一个动机，他想到了在白云观抽出的那根下下签，想到了夫人庙方丈妙尼要他大寒前不要犯煞的提示，想到张居正临终前对朝局表示的极度忧愁，想到今儿中午皇上在太前面前支支吾吾的神情，想到他花了两年时候经心谱写的曲子《古寺寒泉》……顷刻间，他仿佛甚么都明白了。只见他从地上慢腾腾爬起来，把圣旨顺手扔给张大受，乜眼看着张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