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剑影刀光仇生肘腋 风声鹤唳祸起萧墙[第5页/共8页]

张鲸昂首一看，认出是内廷供用库的总理寺人柳如春。这总理寺人是内廷供用库的二把手，他上头另有一个掌印寺人。宫里有个端方，小寺人们为了寻求背景，常常会拜在一个大寺人门下。若大寺人接管了拜礼，小寺人便可自称是某某门下，并尊其为爷。七年前，柳如春还是一个酒醋面局的佥书，拜在张鲸门下后，恰是张鲸的提携，他才混到现在这个六品内侍的位置。眼下张鲸内心有事，见柳如春拦他，便不耐烦地问：

勃也何因要向前。

“老爷，柳如春那头说过，你不去不开席。”

“缅铃。”事既至此，张鲸只好说实话。

“这个嘛，也是提示皇上，既然君临天下，就不成容忍小人乱政！”

“没说为的甚么事？”

“就一句‘主子该死’就能了事？”朱翊钧一顿脚，哂道，“太后下了懿旨，要将你逐出大内。”

“咱家老爷急着要找你。”杜光廷气喘吁吁地说，“咱老爷一入值房，你已经去了乾清宫，他怕你读完本又去忙别的，便差小的守在乾清宫门口等你。小的足足等了一个多时候，一泡尿憋不住了，才说寻个厕所便利一下，转眼儿你就出来了，小的只好跟在屁股背面追。”

“主子不敢。主子只是感觉，冯公公眼里没有皇上。”张鲸抹了抹额上的盗汗，嗫嚅道，“万岁爷，前人有句话，当断不竭，反受其乱……”

张鲸一扫满脸的惊惧，咬着腮帮骨恶狠狠地说：“万岁爷亲政三个月，连续措置几件大事，已是大快民气。现在若尽数颠覆，这不是政变又是甚么？”

“老爷，吕兴贵出事了！”

张鲸又看了看朱翊钧手上拿着的笺纸，说道：“第二道谜，依主子看……”

朱翊钧点点头，叹道：“即便是政变，有太后支撑，朕又有甚么体例？”

张鲸一下子严峻起来，再也偶然吃那伉俪宴了。遂对柳如春说道：“事不刚巧，饭是没法吃了。”一句话道罢，已跟着杜光廷三步并作两步朝司礼监值房跑去。

一传闻是周佑，张鲸一骨碌从椅子上弹起来，亲身上前开门。周佑也不出去，只在门口说了一句：“皇上差小的前来传话，要你立马儿畴昔。”说完掉头拜别。

“万岁爷怕甚么？”

“小人乱政，你指的是谁？”

“老爷，方才柳如春来过，说等着你畴昔吃酒。传闻你有饭局，小的们就先吃了。”

“三道答案儿凑到一起是：既欲其生又欲其死、非、王不敢后。万岁爷，连着一起看，动静就出来了。”

打一字

“甚么事儿？”张鲸不解地问。

“伉俪宴呀！”柳如春挤了挤眼，“小的拜托人，把挽口、挽手、龙卵三样儿弄齐了。”

“大抵是的。”张鲸装出的模样仿佛也是第一次看到，诧异地说，“既是高人指导，总会弄点玄虚的。”

打《四书》两句

打《书经》一句

“说了，说他交代大内贵，用缅铃贿赂。东厂番役前脚走，吕兴贵的弟弟后脚就跑到府上来找老爷。”

“晓得了。”

“老爷，出事了。”

却说张鲸一进西暖阁，朱翊钧一个鲤鱼打挺从绣榻上起来，拧起双眉，连珠炮似的说道：

朱翊钧答非所问地说：“太后本来已不过问国事，今儿个，她是被冯公公撺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