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为淫乐恶太监毙命 辩部疏小皇上问师[第4页/共8页]

“吃过，滑溜溜的，就着酱吃，还是甘旨。”

李太后微微闭着眼睛堕入深思，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慢启朱唇缓缓问道：

“那是嘉靖五年产生的事情，老天子传闻宫里头有人玩对食儿，便把那一对男女都捉了来。男的押到东厂受刑而死，那位宫女，倒是死得更惨。”

“半年后咋了？”赵金凤问。

“吴公公，咱让你看个希奇。”

“冯公公，你也觉得咱是观音再世？”

“补阳气，吴公公你再看。”

“还要配药？”

“是的。”冯保不知李太后问话的企图，赶紧自责道，“主子该死，认了这么个混账的干儿子。”

“五百两银子弄一个婴儿。”

“陈掌爷，你先且带着部属退下，容咱穿了衣服，到客堂相见。”

这番演出，把吴和的迷惑全都撤销。他不得不赞叹胡大仙的胯下绝技，不由得恋慕问道：

“吴公公，不熟谙咱了？”

“是的，臣有一道长疏专门论及此事，正在草拟当中，写好后就呈上，请皇上裁夺。”

“李太后，咱吴和变成了厉鬼，也要把你，把你……”

李太后获得这动静是用过早膳后，乾清宫管事牌子周佑奉告她的，她听了并不吃惊，只淡淡地问了一句：

冯保大吃一惊，李太后的倔强态度令他始料不及。只听得李太后持续说道：

“朕明白了。”

“明天，朕看到一把折扇，是宫中旧物，上面有宪宗天子亲书的一首六言诗，后两句朕还记得是‘扫却人间寒暑，招回天上清冷’，先生说，这诗好吗？”

平常作威作福惯了的吴和，那里受得了这等欺侮，便破口痛骂起来：

“缓多少？”

“咱不是卖关子，”胡大仙看出吴和表情火急，解释道，“只是要看你吃甚么药。”

“要多少时候？”

“汗青上，亡国之君多善文辞，如隋炀帝和陈、李二后主，倘若把他们放在词人里头，亦居优列。寻求浮华香艳，满足于吟风弄月，到头来，只落得仓促辞庙，垂泪对宫娥。皇上，这都是汗青经验，万不成健忘。”

“为了治病，就顾不得了。”

“究竟在那里？”

胡大仙说着，顿时又提了气收紧了小腹。只见那阳具更加细弱起来，更奇的是，那只龟头上竟冒出了汤圆大的一个气泡。

吴和被拽得生痛，赶紧双手去护，赔着谨慎笑道：“你最多再恨半年。”

胡大仙见吴和拧眉攒目一脸不欢畅，便讥道：“吴公公，治病可不是上街买东西，任你还价还价。要想立竿见影，你只能吃婴儿脑髓。”

“皇上，这位陶大顺升职前，吏部清吏司已当真详察过，此人清正，是个廉吏。”

“吴公公这是说那里话，”胡大仙一拍胸脯，大包大揽说道，“六个月后，咱胡某包你能够传宗接代。”

吴和心中策画这代价不贵，嘴里却问：“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传闻是喝了毒酒，七窍流血。”

“真可爱！”

“晓得了。”

“久闻胡先生的大名。”吴和嘴里虽这么说，内心头却在犯嘀咕，“传闻你是神医？”

第二天一大早，吴和“他杀”的动静便在紫禁城中传播开来，各种传闻也不胫而走。有说李太后冲冠一怒动了家法的，有说冯保大义灭亲的，另有说是蔡启方的弹劾本子把吴和吓死的。固然说法不一，但有一点倒是共同的，这就是不管貂珰大贵，还是门子小火者，几近统统的内侍都额手称快。玩对食儿也好诈传圣旨也好，放在当下这年初都不该有极刑，但产生在吴和身上，便就死不足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