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密信传来愁心戚戚 死牢会见杀气腾腾[第2页/共10页]
“提起东厂,百官们又恨又怕,世宗一朝多少大狱,都是因为东厂兴风作浪形成的。”魏学曾对东厂向来都深恶痛绝,故忿忿不平说道,“冯保提督东厂,不知给皇长进了多少谗言,元辅应当想想体例,尽早把他清算了。”
“你这琉璃蛋的话即是没说,”高拱鹰一样锋利的目光扫过来,说道,“你与李延并不熟谙,你来我值房办事,李延已在两广总督任上,就前年李延来京述职,你俩见过一面,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是,你为何老是在我面前帮着李延说好话?你现在解释一下这此中启事。”
“你一起走来,怎会不晓得这是那边?”
魏学曾心直口快,又放了一“炮”。高拱内心头虽也有些悔怨,但他向来就不是自怨自艾之人,愣了愣,他说道:“殷正茂前几日寄给老夫的信,意在感激拔擢之恩,字里行间既不靠近,也不冷淡,看得出来他还在察看风向。这个时候我们再拉他一把,也许就能收到化敌为友的服从。李延是以佥都御史一衔领受两广总督,这殷正茂我看就提他一级,以右副都御史领衔两广总督,你明天就写一份公折送呈皇上申明此意,我即行票拟,这两天就收回去。”
高拱一改刻毒态度,俄然变得这么宽大,韩揖始料不及,继而感激涕零。他晓得高拱与魏学曾另有事谈,赶紧识相告别。
魏学曾听过这段论述以后,也感到了题目的严峻性,两道又浓又黑的眉毛顿时锁到了一堆,看着面前这位韩揖畏畏缩缩的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也忍不住数落他几句:
“也好,太师你说何时出发为好?”
“真的就有这么急!不尽早同李延打号召,恐怕隆庆一朝最大的谳狱就会从他嘴中吐出来。”
邵大侠笑了笑,端起了杯子。
“是呀,不止是我,都城各大衙门,一时候恐怕都会人去楼空。”
高拱当下喊过一个家役,说道:“你去告诉厨子,熬一锅二米粥,烙几张饼,直接送到书房来。”说罢便领着魏学曾进了书房。
“那怨谁?”
内阁散班,高拱没有践约去姑苏会馆与邵大侠相会,而是叮咛轿班径直抬肩舆回家,并让人告诉魏学曾速来家中相见。高拱到家不过一刻时候,魏学曾就赶了过来。
“刑部死囚牢房。”
高拱担忧的这一层,魏学曾也想到了,这时忧心忡忡说道:“李延贪墨数额如此之大,账簿上不成能了无陈迹,现在殷正茂接任,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出这宗大案来?”
“你说,这件事如何办理?”
……
一番计议,不觉夜深,魏学曾告别回家。
不到一个时候,杜化中就气喘吁吁走进高拱值房。他本也是高拱弟子,是以一接到老座主唆使,不敢怠慢,骑了一匹快马跑来。高拱又如法炮制,“诈”出杜化中三次共收下李延送来的礼金三万两银子。并从杜化中嘴中晓得了李延“吃空额”贪污巨额军费的究竟。
“卑职一时财迷心窍,孤负首辅种植之恩,还望首辅念在卑职犬马之忠分上,饶我这一回,从今今后我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小事?如果真的是小事,老夫会这么十万孔殷把你找来?”高拱烦躁不安,挪动一下身躯,持续说道,“下午刚接到这封信时,我同你的设法一样,厥后我又把这封信几次看了两遍,渐渐也就看出了马脚。按信上所说,李延是在出任两广总督的第二年,就为老夫购买了这五千亩地步。但是,为何过了一年多时候才来信奉告?他陈述的来由是,本来是想待老夫致仕以后才把田单送给我,这来由也还说得通。说不通的是,他为安在撤官以后,又动用八百里驰传给我送来这封信呢?昔日宦途安稳时不急着送田单,现在丢官了,就急得邪火上房,从速申述此事。启观,你不感觉这里头大有文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