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细说经筵宫府异趣 传谕旧闻首辅欷歔[第5页/共7页]

“也才是方才到。”

两人坐下，还来不及呷茶，张宏就跑出去禀道：

“李太后不让见。”

“大抵得两百斤。”王公公答。

“真是没有。前几日，李太后想制几件换季的秋裳，咱叮咛从制衣局调了十几种面料，又从七彩霞选了几种。成果，制衣局呈上的面料，李太后只看中了一种，倒是七彩霞的面料，奉上的五种她看中了四种。你看看，这个郝一标是不是会办事？”

“李伟他们告状，李太后仿佛很活力。”

“张先生的忠心，老奴归去就奏明太后与皇上，”冯保说到这里，待张居正情感稍稍稳定，他又问道，“经筵的事，咱如何答复太后？”

“金脚踏？”张居正一时没有会过来，问道，“那里用的？”

“该省的咱都省过了，这些是省不下来的，”冯保说着叹了一口气，“张先生你也晓得，隆庆天子即位后第一次出经筵，统共花了三十万两银子。除了文华殿补葺，主如果用在犒赏上。凡参与者都有程度不等的颁赐。这一回，虑着太仓空虚，老朽向李太后建言，一应犒赏就免了，总开消只打到十万。”

“太后与皇上如此信赖下臣，居正纵肝脑涂地也无以酬谢。”

“内廷在江南有好几个织造局，莫非还没有他郝一标的货品齐备？”

“这，主子不知。”冯保耍滑头。

王公公支吾着，拿眼觑着冯保。冯保嘿嘿一笑，调侃地说：“老朽传闻都城里头一些有钱人物，用的夜壶都是金制的，万岁爷钟鸣鼎食帝王家，用只金踏凳也只是平常事。”

张居正只感觉心火一蹿一蹿地难以停止，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只安静地问：

陈应凤跪地禀告：“冯公公，小的特来知会，礼部仪制司主事童立本吊颈了。”

“皇上第一次出经筵，兹事体大，恐怕得慎重挑选一个黄道谷旦。”

王公公答：“御案御椅的制作有定规，不成变动。但那是按照成人设想，当今万岁爷如果坐上去，两条腿会悬着着不了地，以是，御椅底下，须得有脚踏。”

“这……”

“主子张宏恭候首辅大人张徒弟，冯老先生在屋子里候着您老哪。”

冯保话未说完，张居正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贰心知肚明，今儿个这个会，牵涉的必然又是费钱的事儿。

“银子还没到，等着用银子的叨教移文，户部已接了一大摞。”

打从小皇上绕过内中间了两道旨后，这几天君臣未曾见面。但皇上给张居正犒赏纹银什物以及直颁谕旨两件事，同时登载在比来一期邸报上。这截然分歧的两则动静，引发了京官们极大的兴趣。大凡宦海中人，都有捕风捉影望文猜度的癖好，特别是对权势人物的去处动静，更是密切存眷。以是，这一期的邸报，一到各衙门便都争相传阅，不到一天就差未几翻烂了，一些人恨不能从字缝儿里尽行抠出那些“意在言外”的东西。如此这般以后，便遍及得出结论，李太后对张居正已经有些不满了。在李伟、张溶、许从成等王公贵戚与张居正之间，李太后是宁肯获咎后者也决计不肯树敌于前者。有了这个结论，官员们对新任首辅的畏敬之感顿时减轻了很多，本来已经当起了“缩头乌龟”的那些人又开端活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