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细说经筵宫府异趣 传谕旧闻首辅欷歔[第2页/共7页]

绕来绕去终究绕上了正题。张居正担忧地问：“冯公公，李太后对仆有了观点？”

“李太后在宫中好读书，最爱好的是两种书，佛经和史著。读书做到了一日不辍。”说到这里，冯保又问了一句，“张先生，李太后讲的故事，你可明白了？”

“内廷在江南有好几个织造局，莫非还没有他郝一标的货品齐备？”

“张先生的忠心，老奴归去就奏明太后与皇上，”冯保说到这里，待张居正情感稍稍稳定，他又问道，“经筵的事，咱如何答复太后？”

“啊？”张居正又是一惊。

卯时刚过，一名小内侍就跑来内阁知会张居正，说冯公公在文华殿西室候着，要与他筹议皇上经筵事。张居正把手头紧急事向书办作了交代，便快步畴昔。

张居正答复得轻描淡写，他不想在这件事上与冯保过量会商。

张居正心中格登一下：“这郝一标又攀上李太后了？”顿时感觉此人不成不防。

“啊？”

王公公支吾着，拿眼觑着冯保。冯保嘿嘿一笑，调侃地说：“老朽传闻都城里头一些有钱人物，用的夜壶都是金制的，万岁爷钟鸣鼎食帝王家，用只金踏凳也只是平常事。”

“是啊，前人言盗亦有道，何况商贾。”

“一套制下来呢？”

“但这几日见不着。”

“为何？”

说罢，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相互刚要拱手道别，忽见张宏领了东厂掌作陈应凤出去。

三位公公叩首而退。冯保把那三张报单递给张居正，张居合法真看了一遍，说：

“这……”

两人坐下，还来不及呷茶，张宏就跑出去禀道：

张居帮手抚额头，内心头谋算着这笔开消。他原意是想压服皇上，今秋的经筵不搞场面，节俭处置，为天下官民建立个廉洁简朴的圣君形象。但现在看来，明显还不是说这话的时候。那两道绕过内阁的谕旨，始终是贰心中的两道暗影，这一疙瘩不解开，他做任何事都只能取个守势。他这么思虑着，冯保又在一旁说话了：

“也才是方才到。”

“这，主子不知。”冯保耍滑头。

颠末如此精密的运营，固然都城各衙门口风嚣杂，但张居正始终节制着大局。这两日，他思虑着如何写揭帖求见皇上，没想到冯保先告诉他会晤。他晓得此次会晤定有很多要紧事谈，是以当即搁动手头事情，前来赴会。

冯保此时又道：“这郝一标固然腰缠万贯，却也是道义中人。咱传闻他已承诺挂牌大量收买胡椒苏木，这是停歇京官愤懑的善举。”

“哦。”

“主子得冯老先生之命，已着人把值殿监、尚衣监、钟鼓司三衙门的管事公公都请了来，现都在门外候着。”

“好，那就分头说吧。”冯保在寺人们面前，举手投足尽显严肃，他伸手指了指值殿羁系事牌子，“王公公，你先说。”

“冯公公来了多时了吧？”

“主子明白。”三位寺人一起欠身答复。

“两万两银子。”

“方才冯公公传达李太后所讲故事，典出唐人李德裕的《次柳氏旧闻》。于此可见，李太后读书之宽，学问博洽。”

张居正答道：“这些人借胡椒苏木折俸肇事，本意是诽谤君臣干系，反对京察。”

“太后与皇上如此信赖下臣，居正纵肝脑涂地也无以酬谢。”

“张先生，咱就不信赖你十万两银子也筹不到，户部前次给皇上申请胡椒苏木折俸的题本中，不是说只需两个月，本年的夏税便可连续解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