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东厂豪校计诛妖道 工部老臣怒闯皇门[第1页/共9页]
“还是为潮白河工程款的事。”
高拱白了他一眼,活力地斥道:“幸亏你还是个刑部员外郎,问这类蠢话。三法司拘谳问案,这是当局纲常正路。东厂算甚么?干的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间谍活动。他们逮着王九思,莫非当局能够不置一词,连个态度也没有?”
秦雍西没见过王九思,便问王篆:“他是不是妖道?”
高拱身子一挺,差一点把坐着的太师椅带翻了。刘自强晓得高拱性子急,怕他上面会说出不入耳的话来,故先赔谨慎说道:“死是必定死了,但是死得非常蹊跷。秦雍西在现场看得逼真,王九思,另有阿谁牢头黑老五,都是七窍流血而死,这明显不是烫死的。”
陈应凤耸了耸他的那只大鼻子,轻视地说:“秦大人是朝廷任命的刑官,也该晓得杀鸡给猴看的事理。话又说返来,八道点心,饿鹰扑食这道点心吃起来最轻松,你们来看这第二道。”
陈应凤大咧咧答道:“我们冯老公公,每日上午都在陪侍皇上,你们两位大人有甚么事,跟我说就行。”
“首辅,”秦雍西抬开端,鼓着勇气说道,“来之前,下官曾向部堂刘大人建议,刑部就此事再上一道公折弹劾冯保。”
“他三番五次拖着不付工程款,耽搁工程大事,如何冤枉了他?”
黑老五内心犯嘀咕:王九思用没用过刑,莫非掌爷你不清楚?为何要如许问我?抬眼看去,只见陈应凤直朝他做眼色,也不明白是甚么意义,只得硬着头皮答复:“回掌爷,这妖道打从关进大牢,皮肉就未曾受过一丁点儿苦,皆因冯老公私有交代,王九思是钦犯,明正典刑之前,不能让他死在牢里。”
“他敲鼓?他为何要敲?”
看到陈应凤过来,正在房顶用刑的两名番役就要跪下施礼,陈应凤表示免礼,问道:“这鸟人是谁?”
秦雍西一心想着王九思的事,没心机这么没完没了地耗时候,说道:“陈掌公,我们还是先办闲事,去看看王九思。”
“这是道谜,先说出就没意义了。”陈应凤深陷的眼窝里贼光一闪,卖关子说,“黑老五,你把这里的事办好,二位大人先随我到前院公廨里喝茶,待会儿再过来看。”
吃了这一“戗”,高拱愣了一下,旋即说道:“士南兄,我并不是禁止你敲鼓,我虽身任首辅也没有这个权力。我只是提示你,这一槌敲下去,恐怕会冤枉一个好人。”
陈应凤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当即答复:“这个不难,只是不知秦大人意下如何?”
憨里憨气的黑老五至此才明白陈应凤朝他挤眼色是要他陈述王九思的各种“本事”,得了这道表示,他立马眉飞色舞添油加醋说将起来:
“张本直。”
“不错,是他。”王篆低声对秦雍西说。
陈应凤一下子挡得干清干净,事涉东厂特权,秦雍西也无话可说。偏是王篆刁钻,提了个溜尖的题目:
刑部尚书刘自强得知妖道王九思的死讯后,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便和秦雍西一起仓促来内阁向高拱禀告。自从早上六科廊三位言官敲响登闻鼓后,这紫禁城表里就一向沸沸扬扬没个安生的时候,内阁的繁忙也便可想而知。张居正与高仪两位辅臣都得病居家,就高拱一人当值。前来晋见的人一拨接着一拨,这此中既有例行公事如外省官员来京朝觐到内阁听取首辅唆使的,也有的是被登闻鼓敲得坐不住,跑来内阁刺探动静。后者都是公侯勋戚之列,如成国公朱希孝、驸马都尉许从成等等,不是这等人物,高拱也不会访问。就这么十几拨人走马灯似的访问下来,不觉已到了下午未牌时分。高拱中饭都顾不上吃,只坐在值房里胡乱喝了一碗菜汤,吃了两个窝头。外边另有三四拨人候着,刘自强因是急事,便插队先自出去。刚把话说完,高拱便收回了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