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捉档头严查吃空额 示密札紧缚老臣心[第5页/共7页]

“唔，”张居正点点头，词锋峻厉地说，“你如有此等劣迹，我还是严惩不贷。你既为官明净，就大胆按我说的去做。你要抱定决计，宁肯把一百二十个档头换光，也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惩办贪墨，就从你五城兵马司做起。做好了，我奏明皇上升你的官，做不好你就别怪我无情，我必定要挥泪斩马谡。”

“介东此言甚是，但却不能如此去做。惩办赃官，应是朝廷悠长对峙的国策，不成能毕其功于一役。你介东揪出了一个蒋二旺，那只是一只蚊子，埋没在十八大衙门里的赃官，倒是一群老虎。蚊子能够一群一群地打，而老虎却只能一只一只地逮。杀鸡吓猴，敲山震虎，依目前的情势，也只能如此去做了，你说呢，和卿？”

“博老，您看看这个。”

“介东，你好没脑袋，”张居合法即就指责起来，“你也不想想，一个小小的巡警铺档头，就敢大着胆量吃空额，那么京师三大营，统共有十万兵士，生老病死该有多少空额吃？单是你五城兵马司统领的一百二十个巡警铺，一个巡警铺吃一个空额也有一百二十个。每月一小我一担米二厘银子，合起来一年是多少，这笔账你算了没有？国库空虚，一半是豪侈华侈，另有一半是被这些蛀虫吃掉了。你明天归去，先把蒋二旺抓起来收监，实在鞭挞问来，他究竟这么多年吃了多少空额？别的，你部下那些巡警铺也都要一个个查证。查出多少惩办多少，一个也不叫漏网。”

“我？”王篆一惊，当即矢口否定，“卑职受首辅教诲，发愤做清官，哪会昧着知己去做这等肮脏之事。”

“不，烧、烧掉。”

杨博尽力捕获张居正话中的玄机，说：“皇上谕旨，峻厉切责南京户科给事中桂元清，并赐与削籍处罚。今儿下午，这道旨已到了吏部。”

“查嘛，查出谁来就办谁。”

“蒋二旺吃空额一事，你穷究没有？”

“没有，”王篆答复，随即解释说，“卑职已将阿谁王大臣打了三十大板，逐出巡警铺，死去的警卒已经除名，这事就算具结了。”

“这两小我嘛，”杨博顿了顿，只见他粗大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才游移着说，“应当说都是有才气的人，也都是大九卿的后备人选，但在品德上，魏学曾要强于王希烈。”

王篆之以是犹踌躇豫，也有他不成告人之处。实在，部下吃空额或者借治安为名欺诈客商的事情屡有产生。其中猫腻，他也大抵清楚。但他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有人告到衙门里来，他还尽能够包庇。这皆因部下们隔三岔五就得提了礼盒封了银锭到他府上贡献。一个月下来，这类外快支出竟比他一年的俸禄还要丰富。如果整治部下贪风，一来是拿了人的手短脸皮撕掳不开，二来无异于自断财路，这实在令他痛心。但首辅把话已经说绝，他也不能不做。衡量利弊，为了保全本身奉迎首辅博取皇上欢心，他决定把五城兵马司的家丑尽行抖搂出来。

古拙宁争饭一瓯？

王篆一欠身正欲禀报，张居正截住他的话头说：“且慢，吕阁老尚不清楚，你先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作个交代。”

“是啊，”张居正心有感到，伸手抚了抚干涩的眼角，“肇事的人，现多数站到了前台，为首的就是魏学曾和王希烈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