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谈交易奸商偷算账 狎坤道行酒用弓鞋[第1页/共7页]
俗话说人怕着名猪怕壮。郝一标有了这一份庞大师业,实在活得并不轻松。第一是怕人欺诈,以是必须找衙门里头的人做背景;第二,要想买卖越做越红火,也必须有大主顾关照。说穿了,这两点都离不得官府。是以这么些年来,郝一标花在买卖上的心机并未几,大部分时候都用在交朋结友上。拨云见日水滴石穿,久而久之,都城十八大衙门,内府二十四监,几近没有哪一处枢纽他不能打通。前年,他通过皇室专控的宝和店的总管孙隆,熟谙了冯保的管家徐爵。过未几久两人就成了好友,皆因两情面趣相投,都是吃喝嫖赌、声色犬马样样都来的大玩家。加上郝一标挥金如土用钱风雅,两人挖洞穴生蛆臭作一堆,竟好得像连了裤裆不能分开。张居合法上首辅后,郝一标提出想熟谙他的管家游七,徐爵素知张居正对下人管束甚严,游七又是一个怯懦鬼,要想勾他出来做朋友有必然难度,便说这事要瞅机遇,急不得。前几天恰好碰上游七托他卖胡椒苏木,徐爵心想这才真是打盹来了遇枕头,第二天从速把郝一标领进了张大学士府。如许等因而既帮了游七又帮了郝一标,以是徐爵是火攻纸马铺,乐得做情面。游七既半推半就收了两百两银子的见面礼,郝一标凭着贩子的机灵,鉴定这个游七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是以便想趁热打铁把这层干系拉紧。以是,当徐爵来约见时,郝一标求之不得,便经心筹办了这顿晚宴。不过,他千万没想到,今番会晤,游七竟是秉承仆人之命而来的。此次胡椒苏木折俸,郝一标已花去了一万多两银子,那些贵爵勋戚以及首要衙门的堂官,凡他熟谙的,他都花高出几倍的代价收买了他们的苏木胡椒。现在,首辅大人却拐个弯儿要他“布施”那些八不相干的穷官,这实在是他不肯做的事。贩子天生的习性,就是只肯做锦上添花的事,任何时候决不肯雪中送炭。但转而一想,如果做了这个“傻事”,从而博得新任首辅的信赖,就即是翻开了一个金库——偌大朝廷,一年中该有多少买卖,随便那里切一块儿给他,就是一笔庞大的财喜!思来想去,郝一标心中有了底。便用心扯开话题,嚷嚷道:
徐爵接着说:“今早晨道姑相伴,俺们的四言八句,天然离不得男欢女爱这个题儿,另有,俺们也得来点难度,第一句用字儿,得左手的偏旁不异,第二句得头上的部辅弼同,三四句又得合着一二句的意义。郝老弟,你说如何?”
“好,那我就抛砖引玉了。”徐爵说着捋了捋袖子,细心地把那只盛了酒的鞋放在妙芝的头顶上,对她说,“你且起来。”
小厮刚拿起汤瓢,妙兰忙制止说:“但给三位老爷添上,奴家姐妹不消。”
“谁家的都行,只要你游总管开口。”
“徐兄发起极好,楚滨先生,这但是你的特长好戏啊。”
“如何个弄法?”游七问。
郝一标笑着改正:“咱说的南是南边的南,而非男人的男。南唱是宁波帮,近两年时髦北唱,这北唱多数出自临清。”
“前不久,这冯惟敏来京公干,想见我家老爷,老爷不见,我与他对付几句,打发走了。”
妙芝颤巍巍起来,徐爵与她比了比肩,妙芝矮了他半截。他又扶着弓鞋把妙芝肩头一按让她坐下。他本身则站在那边,反剪着双手,两眼翻白对着屋顶入迷,想了一阵子他又坐回到席面上,抓耳挠腮说道:
郝一标狗扯羊肠语涉挑逗,说着伸手就在妙兰的面庞上拧了一把。妙兰顺势一躲,不想却倒在了徐爵这边。徐爵顺手就把她揽进怀里,三下五除二就要解她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