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谈交易奸商偷算账 狎坤道行酒用弓鞋[第1页/共7页]
三位姑子不敢违背,都乖乖地把脚伸到徐爵面前。徐爵勾头核阅一番,俄然伸手从妙蕙脚上脱下一只鞋来,啧啧奖饰道:
“啊?”
“唔,老游肚子里的墨水儿派上用处了,好!妙!”徐爵朝游七竖起大拇指。
“此话怎讲?”
“妙蕙。”小道姑轻声答道。
“徐爷,可别忘了,我们另有闲事儿哪。”
“说吧,”郝一标大包大揽,“只要不是摘天上的星星,剩下的你开口。”
“你叫甚么?”
“有,”郝一标又津津乐道先容起来,“天下妓女,各地叫法皆有分歧,在都城就叫粉唱。却说粉唱既有官妓,也有私窠子。官妓都是开罪官员的女眷或俘获虏敌的妻女,归教坊司统领,年纪有大有小,妍媸整齐不齐,其品格远远比不上私窠子。私窠子都是鸨母四周物色十岁摆布的女娃儿,买来经心培养,让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会。且接人待物举手投足都极有韵致,三五年后让其出道,普通都能名动一时。因为培养体例分歧,色艺标准分歧,兜揽客人的路数分歧。粉唱也分有四大流派,即大同婆姨、泰山姑子、扬州瘦马、杭州船娘。”
“徐兄,你说如何玩,彻夜里,愚弟听你的。”
“楚滨先生,你挑一个。”郝一标说。
“这个冯惟敏现在保定府通判任上。方才妙兰唱的这曲《黄莺儿》,是他在山东汶水知县任上写作的。”
游七答:“小唱天然是男的。”
“是的。”
“俺们都从斗姥宫来。”妙蕙答非所问。
听徐爵这番话,游七方明白是他与郝一标两人早就通同好了要赚他入套的,他也乐得有此消受。眼看三位姑子一个个掩面低眉红晕飞腮,他笑得干巴巴的身子一个劲地摇摆。看他这副神情,徐爵与郝一标对视一眼,内心头都有几分欣喜。郝一标想凑趣首辅家的大总管不必细说,就是徐爵不管是从仆人还是从本身着想,也想把游七套得更紧。眼看游七已完整放弃了防备拘束之心,徐爵感觉应当趁热打铁,他伸头看了看游七面前的隆庆盏,说:
“你那点事儿,算得了甚么。先同郝老弟把酒喝好,来来来,我们猜趟拳。”
游七心固然悬着,但也不好拂徐郝二位的意义,他风俗地摸了摸嘴角那颗朱砂痣,一咬牙,硬撑出一股豪气来讲:
徐爵接着说:“今早晨道姑相伴,俺们的四言八句,天然离不得男欢女爱这个题儿,另有,俺们也得来点难度,第一句用字儿,得左手的偏旁不异,第二句得头上的部辅弼同,三四句又得合着一二句的意义。郝老弟,你说如何?”
游七如听仙乐,眼睛都笑眯了。徐爵刚喝了一碗浓汤,这会儿吸溜着舌头说道:
“你家另有?这还用说,有多少收多少。”
“说四言八句。轮到谁说,就该他名下的姑子掌酒,这酒如果洒了一滴,罚她喝酒三杯。”
“有郝老板这句话,我游某感激不尽,来,郝老板,游某敬你一杯。”
徐爵鱼泡眼一眨,笑道:“老游总算肯同流合污了,郝老弟,你安排。”
“好吧。”游七点点头。
“女人,你方才唱的这曲子,曲牌是否叫《黄莺儿》,曲名是《美人杯》?”
郝一标说:“这酒坊里原是扬州瘦马的地盘,为了欢迎尊兄,前几天,我专门派人从泰山斗姥宫弄了几个姑子下来。”
“冯惟敏,这名儿仿佛传闻过。”徐爵皱着眉头思考。
郝一标说着,猴眼一眯,肚子里策画起来。
“还是老游的这个妙蕙,好一双小脚。”
掌上醉杨妃,透春情露玉肌。美酒细泻甜如蜜。鼻尖儿对直,舌头儿听题,热突突滚下咽喉内。奉尊席,笑吟吟劝你,偏疼吃紫霞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