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一箭双鵰[第8页/共13页]

曾国藩站在屋檐下高出空中三四尺的台阶上，用他特有的锋利目光，打量台阶下这批新着官服的军官们。荆七搬出一把皋比交椅放在他的身后。曾国藩皱了下眉头，挥手叫他搬走。他悄悄地咳了一声，然后进步嗓门，用宏亮的湘乡官话说："诸位，本部堂奉皇上之命，受父老之托，练习乡勇，讨伐背叛，已近两载。上赖皇上如天之福，下靠将士忠悃之心，虽经百端波折，又遭岳州、靖港之败，然我湘勇不但没有压垮，反而愈战愈强。湘潭败仗、岳州败仗，使我们在故乡博得英名。现在我们又霸占武昌、汉阳，更是威镇寰宇。这是我们全部湘勇将士的名誉。"说到这里，曾国藩灼灼逼人的目光将统统军官又横扫了一眼，见他们个个神采抖擞，又镇静地说下去："明天，各位都已荷蒙酬庸，升官进级，有的已成为朝廷命官，有的正候补待缺，不久便能够授予实职。总之，都已解褐释布。不但为本身，也为列祖列宗，为老婆后代争得了风名誉耀。这些靠何而来？除靠皇上的格外施恩外，靠的是全部将士从命号令、精诚连合、英勇刚烈、百折不平的精力。本部堂觉得，这十六个字，便是我们湘勇的精力。本部堂最看重的就是这类精力，战果尚在其次。要完整剪灭长毛，光复江宁，就要靠发扬光大这类精力。为此，特停止明天的授奖大会。"湘勇军官们这才晓得明天这个分歧平常的集会的目标。统帅要授甚么奖呢？授给哪些人呢？就像盯着变戏法的把戏师一样，全部军官怀着极大的兴趣谛视曾国藩。这时，彭毓橘批示两个勇丁抬着一个木箱出来。勇丁解开绳索，揭开盖板，顿时，台阶上一片亮光。站在前面的军官们禁不住引诱，纷繁伸头探脑，有的仿佛模糊约约地看到了甚么，不时收回啧啧声。彭毓橘从木箱里拿出一把腰刀来，近四百双眼睛一会合合到这把腰刀上。曾国藩神情凛冽地说："本部堂新近在武昌打造了五十把上等腰刀。每把腰刀上都刻有'殄灭丑类，尽忠王事'八个字，这是本部堂对各位的希冀，也是三湘父老对各位的希冀，愿它成为我全部湘勇的志向。"曾国藩原拟发一百把腰刀，明天夜晚临时又窜改了主张，改发五十把，以此来进步身价。第一号腰刀发给谁呢？他苦苦地思考很久。论湘勇的初创之功，第一号应属罗泽南。论攻打城池的进献，第一号应属彭玉麟。论官阶品级，第一号应属塔齐布。论劝他出山办团练之力，第一号应属郭嵩焘。论对他小我的恩典，第一号应属康福。想到德音杭布和多隆阿一先一后地到来，想到他们两人的背景，直到明天凌晨，他才把第一号腰刀的属主定下来。曾国藩在台阶上高喊："湖南水陆提督塔齐布！""到！"塔布齐气度轩昂地走下台阶，对着曾国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