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英国传教士傅兰雅送来一件时髦礼物[第1页/共7页]

"各位先生免礼。"曾国藩满脸笑容地对工匠们说，"我是一个糟老头子，没有甚么看头。你们都是机器局的功臣，为国度作出了很大的进献，我是特来看你们的。""曾中堂巨大！"一个在香港多年的中年匠师翘起大拇指，仿照洋人的口气奖饰。更多的匠师在曾国藩的面前都显得又冲动又局促，感到手足无处放。一个黑发蓝眼白皮肤的青年匠师大胆地出来，伸出双手握起曾国藩的手，唬得赵烈文、吴汝纶以及一旁的戈什哈忙围过来。曾国藩毫不介怀地与青年匠师拉起手，驯良地问："你是中国人还是本国人？"青年匠师脸刷地红起来，不美意义地说："我父亲是广东人，母亲是英国人。""怪不得你的眼睛是蓝色的。"曾国藩欢愉地说。

"曾中堂，客岁在天津产生的事件，不管对贵国而言，还是对法国、英国、俄国等欧洲各国来讲，都是一件不镇静的事。您奉贵国当局之命，措置如许一件毒手的事情，的确很不轻易。明天有如许一个好机遇，使我们能够面劈面扳谈，我很幸运。恕我冒昧，能向中堂就教一些题目吗？"学贯中西、举止高雅的傅兰雅身上，典范地表现了英国名流的翩翩风采。他本年虽只三十多岁，却翻译了好几部首要的科学著作，在西学东渐的过程中作出了出色的进献，深受东西方学术界的推许。

傅兰雅以流利的中国话说："感谢中堂的夸奬，我不年青了，本年三十二足岁了。""年青，年青，还是朝阳方升的韶华。"曾国藩一边笑着与傅兰雅说话，一边号召客人们坐下。

"仙姑逢旧友？"洋人们对这道菜的定名感到莫名其妙。

早晨，容闳陪着科尔、史蒂文森、傅兰雅以及别的几名洋匠喜气洋洋地走进了机器局驿馆。曾国藩特地换了一件绀色寿字团花夹缎长袍，头戴一顶黑呢嵌蓝宝石瓜皮帽，慎重其事地在客堂里访问他们。当容闳先容到傅兰雅的时候，曾国藩特地将这位蓝眼栗发、高大魁伟的翻译家细心地看了一眼，然后浅笑着说："久仰！先生所译的书对中国船炮制造起了很大的感化。原觉得先生总在五十岁高低，想不到竟如许年青。有三十岁吗？"傅兰雅，英国布羽士。咸丰十一年，二十二岁的傅兰雅被英国圣公会派至香港任圣保罗书院院长，同治二年，被清当局聘为北京同文馆英文教习，同治七年受聘为上海江南制造局编译处，在该处任职二十八年。傅兰雅前后翻译英文著作一百四十三种，系向中国先容西理科技册本最多的在华布羽士。

"上海呢？"曾国藩又问。

"机器厂、造船厂、锅炉厂、翻译馆，都是在李中堂手里建成的，共花去六十万两银子，有一半是李中堂参军费里开支。故有人说，李中堂此后会把机器局变成淮军的军器厂，不然他不会下这大的本钱。"容闳对李鸿章的敢作敢为一贯佩服，但对他剥削财产、任用私家一套又很恶感，而劈面前这位年高德劭的老中堂，他则是崇敬得五体投地。在容闳的眼里，曾国藩是一座巍巍昆仑，独立于这个期间，任何别的人都不能和他对比。

"洋人朋友传闻老中堂要来观察制造局，忙了几天，由傅兰雅先生指导，做成这个地球仪，全天下各国各地都在这个球上。"曾国藩背手来到圆球旁，问："中国在那里？""在这里。老中堂请看。"仲芳把地球仪转了半圈，谙练地找到了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