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1页/共4页]
非论是崇有还是崇无,它们都遵守道体和心体的同一,是辩证的一元两面,不分唯心唯物。但是梁峰如此解释,就是把《金刚经》的底子放在了本身灵性之上。即万事万物都是瞬息窜改的,唯有本真如一。这就把道体之争变作了行动原则,而当一人遵循本真行事,是崇有的“尊名教”,还是崇无的“法天然”,又有何干系呢?
梁峰笑笑,拿起桌上茶盏:“体弱不能饮,以茶代酒。”
两日转眼即逝,七月十五,法会准期而至。
裴褚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嘴巴。写出《崇有论》的裴頠,是西晋罕见的能臣,或者说,统统重名教的儒者,都以万民为心。既然热中“崇有”,裴褚也不会是只顾本身的放诞之人。而一句“能活人否?”,足胜万千诗文!
王汶心中倒是哭笑不得,他深知这位裴仲埔热中叔父的“崇有”之论,对他钟情的佛法相称不屑。此次晋阳之事,恐怕早就让此民气胸耿耿,而“崇有”之说,更是与《金刚经》真意格格不入。现在前来宴席,岂不是恶客一名?
跟着他的掌声,侍女衣袂翩翩,玉盘珍羞摆上了席案。既然是亲朋之宴,天然没有太多讲究,几人纷繁动箸,咀嚼好菜。王府的饭菜虽比不上石崇府上的豪奢,却也精美适口,如果出身贫寒,定要把舌头都吞了下来。
“这……”裴褚踌躇了一下,才道,“江中无月,只存月影。”
当朝中散大夫敬酒,竟然也能说出以茶代酒,实足的失礼,却又飒飒如沐东风。裴褚哈哈一笑,满饮手中之酒:“茂深慧眼,也当满饮!”
裴褚不由一噎,没想到此人竟然完整不恼他略过佛祖入梦之事,不过他的话锋并未停顿,而是道:“只是这良法,与子熙所书的《金刚经》大有分歧。我看经上所云‘凡统统相,皆是虚妄’,又云‘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若如经上所言,岂不万法皆无?如果如此,名教何存?礼法何续?又何必施恩与人?”
王汶也惊奇的望向梁峰。几月不见,阿谁飘飘欲仙的身影仿佛站稳了脚根,就像病笃之树,收回新枝。是佛法之故,还是世俗之择?王汶不得而知,但是面前青年,确切有了别样意气,让人愈发倾慕!
王汶悄悄抚掌:“此次宴席名为贺子熙远道而来,实为庆晋阳避疫之喜,名实同归,可堪一醉。”
看到来人,王汶也有些吃惊,迎了上去:“仲埔如何来了?”
“镜中花,水中月,人皆能见。皆为虚妄。”梁峰答道,“这便是空。诸君只道月影为虚,又安知天上之月为实?莫非谁曾碰过天上之月?有从无中来,无是虚是实?若无是浑沌,有又如何分出真假?”
“阿谁梁子熙,如何还不到?”见人到的七七八八,裴褚不由问道。
王汶笑着解释道:“子熙体弱,怕是不能走的太快……咦,这不是到了。”
“此次终究能见到茂深所说的那位梁郎君了,我怎能不来?”来人一哂,挥挥手中羽扇。此人名唤裴褚,出身河东裴氏,是毫不减色晋阳王氏的高门大姓。兼之两家又有通家之好,如此不请自来,也只能说是兴之所至,没法苛责。
跟着王汶的目光,世人齐齐望向亭外,只见一道身影穿过岸边竹林,款款而来。
“统统统统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如有色,若无色,如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梁峰诵出了一段经文,“佛愿度化众生。”
这说法触及神经学道理,延长则是后代的认识和*干系了。科幻小说里的机器人伦理悖论,在后代还是无解,梁峰不信当世之人能给出答案。